穆青瑶并不在意:“或许就是没看见吧。”
她拿过丫鬟手里伞,让丫鬟先回去,自己进祠堂。
才进去,她就听见顾浮长叹:“好饿啊——”
穆青瑶脸上表情慢慢淡去,宛若撕下层面具,再不见得体微笑,只剩脸空白。
她开口,声音
顾浮并非不懂,恰恰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所以她才会在五年前不顾切想要去北境参军,因为她知道那是她最后机会。过十四岁,定人家,之后就是嫁人、生子,再无半点别可能。
如今回到京城,她未来又被拉回至世人眼中“正轨”上,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结果,但至少她有那五年,旁人拍马都追不上五年。
也该知足。
顾浮劝慰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想问:“如果让你空有身才能却无法入朝为官,你可会甘心?”
若你有这个能力,可就是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看着旁人拥有你想要成就,而你却连争取资格都没有,你能甘心吗?
顾沉掩下心底莫名而起惊悸,别过脸,错开顾浮视线。
外头天空悄悄暗下来,厚重云层遮天蔽日,细小雪花随着骤然而起大风飘舞进燃着炭火祠堂,才触地就化做湿痕,慢慢淡去。
顾沉沉默许久,顾浮也没像面对杨姨娘似对他步步紧逼,而是同样收回视线,看向案台上香炉。
外头雪越下越大,不知过多久,顾浮才听到自家大哥声音,他说:“那也不该是你。”
保家卫国固然不是丑事,但也不该是她去做。
顾沉自小苦读,满肚子锦绣文章,便是最严苛大儒都对他赞不绝口,所以顾浮问题他不需要用心就能轻松代入,胸口升腾而起情绪让袖中手慢慢紧握成拳——
怎可能甘心!
……
顾沉离开祠堂,他满脑子都是刚刚与顾浮对话,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路上遇见提着食盒穆青瑶都没怎理会。
给穆青瑶打伞丫鬟忍不住小声埋怨:“大少爷怎能装作看不见你呢。”
顾浮望着插在香炉里香,以及被风吹散白色香烟,淡淡道:“因为是女子?”
顾沉摇头,告诉她:“因为你生在此世。”
若叫人知道被追封忠顺候顾浮是女子,那些赞誉美称能在顷刻间化作指责与谩骂。
到时候或许还会有人记得忠顺候是如何骁勇善战,在这五年间积累下不世军功,但更多人会说顾浮不安于室,混在男人堆里早就没清白,还会骂朝廷都是窝囊废,竟让女子上战场杀敌。
——这世道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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