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拉斯穆斯!”
“是同性恋。你们要不就接受,要不就拉倒,下地狱去!”
话筒另端陷入片死寂。
老莎拉好像突然想通,突然不再要他冷静,或叫他闭嘴。
过会儿,拉斯穆斯还以为她已经挂电话,然后他才听到她异常平静声音,平静到令他汗毛倒竖。
“你还在吗?爸爸刚才念,你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啦。”
“所以,你刚到斯德哥尔摩时候,就有同性恋……”
“妈,”拉斯穆斯突然打断她,“再过四十分钟就要上班。要走。”
“们是你父母,拉斯穆斯。们知道,你不是这种……”
妈。”
“如果出什问题,你定会告诉们吧?”
“是,妈。”
他点燃根香烟,瞧着自己名字从镜面上消失。自己呼出气又在镜面上生成小片湿润。
“们是你父母啊!”
“是,亲爱拉斯穆斯,很抱歉。”
他听得心烦,直接挂断电话。
有那两分钟光景,拉斯穆斯在小小公寓内,不胜恼怒地走来走去,简直想把切砸得稀烂,想动手打人。然后,他直接拨电话回科彭老家,对着话筒鬼吼鬼叫。
莎拉刚抓起话筒,还来不及回话,他已经连珠炮般骂长串,表示自己感到“非常遗憾”,他是个同性恋,这点彻底辜负父母对他“期待”。他直都是同性恋,从5岁起,他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
老妈拼命想插嘴,叫他先冷静下来,但拉斯穆斯只是直说,直讲,直骂。有那两次,莎拉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叫拉斯穆斯“冷静”,但拉斯穆斯才不想冷静,他已经受够。他恨意与怒气犹如火山爆发,发不可收拾。他恨这个世界,恨这个社会,恨他父母,恨“新黑死病”,恨自己懦弱、怕死,更恨已经感染“新黑死病”朋友。他恨切!恨所有人!
“他们说‘新黑死病’这狗屎蛋都是们搞!他们要把们锁回衣柜里去!”他朝母亲吼道,“但是,老妈,告诉你,这是不可能!”
“是,妈。”
他吐口烟,又吸几口,再瞧瞧镜中自己。
哈拉德终于失去耐性,把抢来话筒。
“拉斯穆斯,你现在给听好,个字个字念给你听!‘通常,病患将于染病后三到六个月内死亡。两年前染病所有患者当中,至今只有30%仍然幸存。这些患者当中,几乎没有人能够再活两年。’”
莎拉又把话筒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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