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听完后不久，影集被送
回来。林峰把影集放回牛皮纸信封，递给谢晔。“那就劳烦你帮
跑
趟，这个是人家
重要东西。地址你有吧？”林峰送他到电梯口，
仿佛她直停留在年轻时代。
磁带开头沙沙声过后，唐家恒声音在耳畔说：“上次聊时候，您说到跑警报。”
个柔和上年纪女声说：“吃点糖炒栗子，这是月月买。跑警报是吧？那时候，为不被日本人飞机轰炸干扰，们课都从大清早开始。有时候正上着课，眼尖同学喊：‘五华山挂红球！’大家就知道敌人飞机出动。昆明城最高点是五华山，五华山上有座铁塔，敌人飞机起飞，铁塔上挂出个红灯笼，叫预行警报；飞机近，挂两个灯，叫空袭警报，这时就能听到汽笛声，短长；如果飞机离市区不远，就撤灯，警报呜呜直响，这叫紧急警报。警报解除时候拉长笛。起先只要看到挂个红灯，大家就会赶紧找个防空洞，或者跑到郊外去。后来跑警报也跑油，上课时候遇到挂个红灯，先生和学生都没事人似，继续讲课听课。等空袭警报响起来，才开始疏散。出新校舍北边后门，过条铁道，就是山郊野外。警报跑多，变成种日常活动。有同学带书去看，还有人谈恋爱。”
“您每次做什
？跑警报时候。”
她隔会儿才说：“和大家差不多。不过有几次，趁跑警报回宿舍洗头。”
唐家恒笑声，苏怀殊声音淡淡：“哎，那时候锅炉房水没人用。洗头再方便没有！”
“不危险吗？”
“其实危险，才进学校那年，女生宿舍就被炸过次。还有校工被炸死。当时年轻呀，总觉得生死有命。现在想想，是年轻气盛。”
影集最后张照片，仍然是脸别扭苏怀殊外孙女。大概有十三四岁，轮廓和谢晔见过女孩有八分相似。这本影集里唯彩照，因而有种鲜明现实感。谢晔莫名生出偷窥般歉疚，合上影集。
林峰带速溶咖啡和堆资料回来，两个人并排坐着喝。谢晔在听录音不说话，林峰脸没睡好戾气，翻看资料。有人进来拿走影集，苏怀殊和唐家恒闲聊仍在继续。他们聊昆明吃食，当时电影，女学生如何在艰苦条件下维持有限风度。没有谈论照片上人，这点唐家恒昨晚说过。他头回拜访苏怀殊时候，她提到那两个参军男生，情绪有些不好，昨天怕让老太太伤心，基本在闲话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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