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往地上坐,坐下才发现,屁股底下又湿又滑。奇怪,难道是白天下雨时候漏。他站起身,打算用手电照,这时门又响。暗天暗地里走进来个人。他说,你来。那人没打手
谢敛是来接安红石,他在场部接到白晓梅从医院打来电话,说是安红石好得差不多。他问白晓梅,药还要继续开些吃吗。
不用。爸治肝炎,最多三付药。
谢敛这才意识到,是吗,安红石走有三个礼拜。这三周发生太多事,感觉过好久。他等傅丹萍晚上从连队过来找他,说打算回家看看,顺便去接安红石。傅丹萍说,好啊,红石个人回来也无聊,正好搭个伴。谢敛盯着她看半秒。他最近时常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傅丹萍,是前不久打他耳光那个,还是他在凌晨两点橡胶林里遇见那个?不管是哪个,和眼前这个云淡风轻姑娘,都有些对不上。
也可能,首先他弄不明白是自己。烧掉虚空过往,不仅强行把另个人情感和记忆塞进他脑中,还唤醒他以为早已丧失,甲马纸之力。
他在醒来同时就感觉到。他不再仅仅是自己。那也是为什他忍不住摸安红石脸。摸完后暗叫不好,急忙硬生生地找句话说。正好安红石眼白泛黄,和妈有年得肝炎情形很像。
没想到安红石吓得跑去做个检查,然后证明真是肝炎来着。
谢敛要到当天晚些时候,才会发现“梦见”力量回来。白天有拨拨人来看他,安红石,傅丹萍,老芮,常植道媳妇邓小英。原来他从火场里救人是邓小英,但还没人告诉他,为什应该在底下连队她会在那里。曹会计没出现,他表弟倒是来望望。往常虽然说不上熟,毕竟他和曹方是在隔壁房间办公,这时候不来,有些奇怪。谢敛不知道曹会计被关在办公室里写检查。他应付完探视各路人马,不断重复说,没什事,不过是身上燎几个泡。安红石她们在三点多走,为等他醒,两个姑娘据说午饭也没吃。谢敛要把病号粥分给她们,被拒绝。等屋里终于只剩下谢敛个人,他重新躺回床上,巨大疲倦很快包拢他,他又睡着。
做个梦。
不是腿伤梦。甚至梦到不是自己。
仓库门锁虚挂着,是有人特意留。门轴旧,开门时候嘎吱作响,在静夜里听来格外分明。关门时候又响次。门关上之后,仓库特有气味充满鼻孔。奇怪是没听见老鼠叫。上次来时候那个吵,简直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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