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时隔十个月电报仍然十分简短,“六日抵上海”。至少这次写到达时间。电报是十月二日从昆明发出。不难想象,他接到传话当天夜里就坐夜班车前往昆明,并买到十月三日晚上出发火车票。
为在他到那天休息,安红石和别人调班,前天晚上值夜班。傅丹萍是十月四日出院。她生孩子在安红石工作岳阳医院,又有金伯伯去妇产科打招呼,医生护士都格外关照些。出院后住回苏怀殊和安红石在杨浦家。她在怀
上海知青结婚,还是后来离婚,这些事办得都太随心所欲。谢敛不算长婚姻生活也看不出任何计划性。小两口没有工作,闲在家里,虽然谢敏表示过,谢敛有其他收入,但在白医生看来,人闲久容易出问题。原本两个人双双在农场工作,生活有规律,也有固定工资,不是挺好吗?
谢敛又说几声“不”。这时谢敏从里屋出来,看见她弟弟那副失魂落魄模样,便直接问白晓梅怎。
白晓梅说:“谢敛有儿子。傅丹萍昨天生。六斤半。”作为医生,她惯于陈述已知事项。
接着她看见谢敏走上前,给弟弟个耳光。打得那用力,以谢敛身量,都在原地踉跄下。他脸迅速肿起来块。他也没有伸手捂脸,愣愣地站在原地。这回倒是没再说半个“不”字。
谢敏说:“那个时候就该打你。想着你也难过得要死,就忍。今天打你,是提醒你,你这件事办得有多少错。”
白晓梅说:“离就离,哎呀,怪他有什用。安红石让他去看下娃娃。要说,你们把娃娃接回来吧。”
谢敛像是这才从神思游弋状态中醒来,问白晓梅:“你说什?”
白晓梅重复:“接回来啊。难道你让她个女人带着娃娃过?”
谢家姐弟对视眼。白晓梅感到,那是同谋眼神,姐弟俩在瞬间达成某种协议。她想,不就是离婚之后多个娃娃吗?反正日子样过下去。看惯生死她,此时还不知道,谢家姐弟以他们惯有默契决定,将不可说事作为秘密封存。等到那个叫谢晔男孩长到七岁,因为猩红热住院,谢敛才把他在白晓梅传信时没说出口事做坦白。以医生思维习惯,白晓梅很难相信他所说切。仅仅是出于对谢敛信任,她决定姑且接受他不科学叙述。
如果用句话概括,那就是,谢敛抹去傅丹萍关于他全部记忆。这也是为什,当他得知她生下他们孩子,会有那古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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