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可现在在这儿,你又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奇怪。”
“芙蕾雅和史黛拉死了。”
听到这话,他咬紧牙关,深吸了几口气。
“她很漂亮,”他说,“我非常爱她。”
“我也爱她。”
前台有个漂亮的女孩(名叫凯特琳·安娜斯多蒂尔),只要我请她帮忙,她就会帮我做翻译。原来,居纳尔松是冰岛农业部的公务员。我给他写了封信,交给门卫,告诉了他我是谁以及我就住在博尔格酒店。今天晚上,消息传来说,他,居纳尔松,既没有理由也不需要来见我。
这家酒店的酒水价格高到令人难以置信。
一大早,我去了农业部,工作人员都还没来,我就等着。我拦住一个看起来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问他是不是居纳尔松。我不是,他说,你怎么会认不出居纳尔松呢?他个头特别高。你看,他用手一指,他来了。我看着居纳尔松走进大楼:他半是好奇地打量着我。他确实很高,像个运动员,金色的头发,发色很浅,几乎接近白色。我心想:这就是芙蕾雅在失去我之后想要的男人……我觉得很难受。
我在外面一直等到午饭时间,居纳尔松出来后,我朝他走去,做了自我介绍。他比我足足高出半个头。他长着大大的鹰钩鼻,看起来健壮结实——这组形容词通常很难跟个子特别高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可他就像那种可以整天爬山的人。他见到我似乎无比烦躁,不过我说要请他吃饭时,他稍稍振作了一点。
他带我去了附近一家餐厅,点了一种炖鱼,搭奶油肉汁,配煮胡萝卜和热生菜。我什么都吃不下,只小口喝着贵到离谱的啤酒,他却像是给锅炉添燃料一样,把食物全送进自己嘴里。我只能认为,是他的身高和旺盛的精力吸引了芙蕾雅。从体格上来说,他几乎在每个细节上都和我恰恰相反。我个头够高,身材细长,但我的体态并不好看,行为举止也不急不慢。比方说,只要我能控制得住,我从来不会快步走路。
“史黛拉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我让他不要再说史黛拉了。说起芙蕾雅还没让人那么难受——毕竟,我跟芙蕾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
他吃完炖鱼,自然又点了盘甜蛋糕。把蛋糕全都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他才好奇地看着我。
“真奇怪,”他说,“我感觉好像认识你。”他的英语说得很好,几乎没有口音。
“你大概听说过很多关于我的事吧。”
“我看过好多你的照片,可刚才还是没认出你。”
“我不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