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回来得太晚,废帝混淆视听地说出那样话,打定主意让他与冬葵饱受失子之痛,冬葵不信,日日让他去寻。
废帝下令封住宫人嘴,即便不封,先帝做得那般隐匿,宫中也无人知晓,从宫中得不到消息,柳蕴只依据暗卫营缺失人员来找,例如顾寻,悄无声息地就从宫中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兴许与孩子有关。
除此之外,他紧紧盯着废帝,但凡废帝有丝和孩子有关行动,他就密切关注,绕是这样,年又年,孩子依旧没消息,他只得让冬葵死心,暗地里依旧寻着。
决明还在呜呜哇哇哭着,“爹爹……笨!都……长这大……才找到!
回京路上,决明曾好奇地问顾颐,“爹爹长得有你好?”
顾颐哈哈大笑,“这张脸还不及大人半。”
决明不信,这会儿他自顾自地点头,顾颐没有夸大,书桌后男人生得十分好看,看上去还颇为威严肃正,他因此踌躇下,似乎没刚才那样英勇,他思考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抿唇确认遍,“你是爹爹?”
他眉,他眼,以及抿唇时隐隐若现酒窝,都尽数被柳蕴视线拢得死死,这孩子生得如此像冬葵,柳蕴瞬挺直背,双手捏紧座椅扶手,嗓子眼里急促地溢出声,“是。”
决明眨眨眼,突地露出个笑,软糯酒窝跃入柳蕴眸中,柳蕴蹭地下站起身,决明再也不怕,直接冲到书桌前,书桌挡住他,他就飞快地爬上书桌,双脚踩在政卷上,扬着张小脸伸出手,“爹爹,抱抱。”
巨大欣喜之下,首辅大人反应比往日慢太多,只知道缓缓地垂下眸子,还没容他有所动作,决明眼眶红,“爹爹不愿意抱?”
“不是!”柳蕴飞快弯腰抱起他,他登时拢住柳蕴脖子,整个人都挂在柳蕴身上,小脑袋埋在柳蕴胸前,“爹爹坐下。”
柳蕴听话地坐下,父子俩窝在张圈椅上,决明扒着他不松,眼里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口中开始呜咽,“会哭很久,会怨爹爹,爹爹不要怕……”呜咽声越来越大,久久不息。
这与冬葵何其相似,在旁人面前韧劲十足,到柳蕴跟前,非委委屈屈地哭个稀里哗啦不罢休。
“都怪爹爹,爹爹……都……不……找!”决明边哭边道,鼻子眼泪都蹭到柳蕴衣服上,柳蕴低头蹭蹭他脑袋,不想让他误会自己不受重视,沙哑嗓音带着疼惜,“找,爹爹和娘亲直在找你,从没放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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