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望过去,心中哂,真是前世冤愆,居然在这里遇见这对主仆。
那仆妇也在端详滕玉意,头戴幂篱看不清相貌,不过仆妇心里很确定,以往从未在长安见过这号人物,口口声声
白芷面露犹疑,滕玉意却自顾自戴好幂篱下车,视那些仆从如无物,直往竹林走去。
仆从望见滕玉意,立刻上前阻拦:“小娘子请留步。”
滕玉意敛衽礼,笑问:“此处并非禁苑,何故不让通行?”
仆从道:“家公子要去江畔击球,故在此处设幔帐,等他出林子,自然就放行。”
白芷脸色微变,这话霸道至极,偌大片竹林,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长约尺,不知娘子从何处得,这几日老拿出来把玩,依她看有些奇怪,剑是世间至坚至韧之物,岂有拿翡翠做剑之理?
况且自从夫人去世,小娘子从不摆弄府里兵器,身为名将之女,却养得比儒官千金还要娇怯,这回娘子下船就直奔静福庵也就罢,还把这翡翠小剑藏在袖中。
白芷打小服侍滕玉意,深知小主人面上甜美,背地里肚子坏水,平日里跟滕府往来世家千金,明里暗里都吃过娘子苦头。
老爷长年戍边无暇管教女儿,眼看娘子性子愈发刁钻,无奈之下将娘子送往扬州杜府,由姨妹杜夫人代为管束。
杜家家风清正,杜夫人待娘子如亲骨肉般,杜家长女杜庭兰,更是处处以表妹为重。
滕玉意倒沉得住气,点头笑道:“巧,正好也要抄近路去江边赴宴。”
仆人们互望眼,脸上都现出诧异之色,江畔筵席不只处,赴宴者全是达官贵人,这女子轻车简从,委实看不出来历。
“既是赴宴,想必有帖子。”
“帖子?”
这时犊车前位侍奉巾栉中年仆妇道:“今晚除进士宴,陛下也会在紫云楼观大酺,随行王孙公子可不少,消息传扬出去,引来多少痴头痴脑小娘子。”
几年下来娘子早将姨母和表姐视为挚亲,只是性子远比常人要别扭,嘴上不肯说罢,但说起这世上娘子最在意人,莫过于杜夫人和杜家小娘子。
白芷猜不透自家主人为何如此焦灼,不过从滕玉意眼里浮动戾色可以看出,要是再找不到杜庭兰,滕玉意绝对会做出意想不到惊人之举。
白芷往窗外看,愣住:“娘子,你看。”
滕玉意把翡翠剑收入袖中,竹林入口处停辆镶金饰玉犊车。
看样子刚来不久,仆从们忙着在竹林外围幄幕,瞧这富贵已极排场,恐怕还不是寻常公卿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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