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还有两人,粒可怎分?管事娘子面色变几变,那边只是个老仆,死也没什不起,药既然只有粒,当然要留给她家二娘,于是赶忙上前抢夺:“老奴先替二娘谢过!”
不料滕玉意身子偏,抓着那药就奔向端福。
管事娘子目瞪口呆,眼看滕玉意溜烟跑,她气急败坏跺跺脚,回身下台阶,眼含热泪望着蔺承佑:“世子,家二娘命在旦夕,滕娘子拿你药却不肯施放,岂不白白辜负世子高义之举。”
蔺承佑毫无反应,管事娘子咽口唾沫,小姐急等着救命,总不能由着滕家小娘子胡乱安排,明知那边有妖怪,仍硬着头皮捱过去。
“世子,那丹药……”
不要阿爷!阿爷是坏人!不要阿爷抱!”
父亲潸然泪下,双膝矮,抱着她跪到棺椁前,无论她如何哭闹,都沉默得像座山。
她大声抽噎,在那瞬间,终于意识到母亲再也回不来,恐惧滋味无限扩大,像块巨石压在胸口,她踢打父亲,放声尖叫:“阿爷是坏人!是你害阿娘生病!”
回忆到此处,那种悲凉愤懑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来,她茫然去抓襦裳领子,忽有人在耳畔喊:“阿玉,阿玉!”
滕玉意回过神,看着姨母那张跟母亲相似脸庞,心里填满酸楚,她呜咽着扎进姨母怀里:“姨母。”
无意中往庭中瞟,她吓得哆嗦,只见安国公夫人脸说不出怪异,乳白色底子透出光光亮彩,不像人面皮,倒像上等邢窑白瓷,眼眶有如抹艳色胭脂,醺醺然透出狰狞醉意。
安国公夫人嘴上贴着符纸
杜夫人呆呆,表情随即温柔下来,抬起手来像哄孩子似,下下轻抚滕玉意后脑勺:“好孩子,这是怎?定是那怪物把你吓坏,有姨母在,什都别怕。”
她们刚进屋,蔺承佑给药瓶就在手里,滕玉意环顾四周,迅速平复心绪,打开瓶盖,下子倒出三粒丹药:“姨母,们先分头服药。”
杜夫人喜不自胜,“哎”声,自去安排。
端福躺在廊庑下,滕玉意拿着药去外头救人,董县令家管事娘子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来,干巴巴笑道:“滕娘子,方才老奴说错话,老奴给娘子磕头赔罪,但家二娘急等着救命,滕娘子快把丹药给老奴吧。”
滕玉意横她眼,这主仆俩缺德事没少做,依她看点都不无辜,但毕竟是条人命,公然见死不救,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微微笑,慷慨地打开瓶盖,谁知只倒出粒药丸,里头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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