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也懒得进宫,径直进师公上房,仰头倒到榻上。
鉴于昨晚彭家突然在殿前求亲,今日他早就进宫与伯父商量此事,天快过去,宫卫和朔方军也该有动静。
照理他应该立刻进宫趟,但他现在心里烦得很,只想闭眼倒着。
未几,宽奴找来,不敢擅自进房,只在院子里说:“世子。”
蔺承佑:“滚,烦着呢。”
果不其然,曲子才抚小半叠,铮然声,琴弦断。
滕玉意不耐烦地吁口气,摆摆手道:“把琴抱下去吧,自己到院子里走走。”
这话刚说完,忽觉小涯在袖子里发烫,滕玉意挥退春绒和碧螺,走到窗前把剑取出来。
小涯爬出来,动作很迟缓,脸庞透着菜色,钻出来之后没顾得上说话,骨碌倒到榻上。
滕玉意惊,忙把小涯捧到手心里,昨日才用小涯剑斩杀丽国夫人,看样子又要供奉。
花开,那浮荡在空中香气,就与扬州宅邸花园里气息模样。
往日她可以乐陶陶看上下午,今日心境却不同,看半晌,连个字都看不进去,滕玉意干脆歪到榻上,顺便把书盖到脸上。
话说得这样明白,蔺承佑应该是彻底死心吧,那她该松口气,为何心里还是这样乱。
这陌生感觉困扰着她,如同张看不见网将人罩住,她急于摆脱这种感觉,闭眼躺会,忽然又坐起。
要不抚琴吧。
料着没什急事,宽奴很快就退下。
蔺承佑很快就睡着,不知过多久,只觉四肢百骸说不出酸痛,鼻腔里气息又烫又涩,好似着火般。
迷迷糊糊间,有人抚抚他额头:“并非是蛊毒发作,这是伤风。快去给你们师兄熬药,就按照伤风方子抓
小涯有气无力地说:“要胎息羽化水。”
滕玉意焦灼点头:“你等着,马上去给你弄。”
还好这回绝圣和弃智在长安,不必再打蔺承佑主意,低头将小涯剑收入袖中,起身掀开帘子出屋:“让程伯备车,要去青云观趟。”
***
蔺承佑驱马回到青云观,问,师公不在观中。
“春绒,把琴拿来。”她放下书,扬声寸外头说。
春绒和碧螺忙把琴抱进来。
滕玉意信手弹,铮铮琴音从指尖流淌出来。“君去芳草绿,西峰谈玉琴。岂惟丘中赏,兼得清烦襟。”
弹晌,心绪还是不大安宁。
春绒和碧螺也觉得不是滋味,往日娘子抚这首曲子时,自有种高居清雅之境闲适感,今日听着,却说不出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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