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直仍穿着生前装束,安安静静地躺在灵坛正中,绝圣和弃智担心严夫人无意间破坏灵坛,赶忙过来迎接,严夫人泪水滂沱而下,步步挨到灵床前,细细端详丈夫脸庞,低头,泪水滴落到丈夫额头上,那是冰凉、毫无生机张脸,严夫人心如刀割,俯身搂住丈夫尸首恸哭道:“你起来看看,还有话要对你说,昨日你走时候说要吃做黍臛,做好等你回,你怎能言而无信……”
妻子汹涌泪水,瞬染湿严司直绿色官袍。
院中人也跟着湿眼眶。
***
到傍晚,这场隆重法事终于接近尾声,众人在商量严司直后事时,成王道:“严司直既是佑儿同僚,也是佑儿贯敬重前辈,严司直这走,成王府理当好好照顾他家眷——”
咒声惊醒,惶然转动脑袋看,推开衾被就要下床:“万春。”
尽管已经悲哀到极点,严夫人仍显得克制守礼,但没等她下地,就似被巨大痛苦压垮,呜咽声,发出撕心裂肺悲鸣,好在成王妃和滕玉意及时拦把,严夫人才没头栽倒到床下,严夫人哭声刺人心目,滕玉意和成王妃眼眶瞬间有些发涩:“严夫人。”
严夫人绝望地痛哭,身子蜷缩成团:“万春——”
大伙眼圈直发红,忙将余奉御请进屋,余奉御二话不说为严夫人诊脉。
成王妃悬着心问:“奉御,如何?”
这时,外头忽然来人,说是圣人急召成王进宫。
过来传旨意并非宫人,而是千牛卫位将领。
滕玉意顿生不安,千牛卫历来只贴身保护圣人,能劳动千牛卫亲自
“严夫人这是怀身孕。初孕时都有些气血不足,加之遭重创才会如此。好在胎象还算稳固,将歇将歇就好。王妃,可要余某立即为严夫人拟个安神保胎方子?”
屋里人都愣住,滕玉意望向床榻,严夫人满脸都是凌乱泪痕,也不知听没听见余奉御这话。
成王妃只当严夫人伤心欲绝再度昏过去,低叹道:“这种事还得尊重严夫人自己意愿。她孤身人,独自抚养孩子岂是易事。等她醒来,切让她自己拿主意。”
严夫人表情原本片木然,闻言眼眶里再次溢满泪水:“这是万春给留下骨肉,便是再艰难,也会将这孩子好好抚养长大,若生下是女儿,就教她做个顶天立地好人,若是郎君,便像他阿爷样做个正直好官……”
众人鼻根酸,严夫人挣扎着掀被下床,求滕玉意和成王妃扶她去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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