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朔风渐起,风夹裹着雪粒,簌簌敲打着窗格。
往年每到腊月,兴庆宫和大明宫就会热闹非凡,今晚却出奇萧瑟。
两人倾听着外头风雪声,时都
蔺承佑面无波澜,耳后却几不可见红红。
淳安郡王笑笑:“这蛊虫是百年前那位名叫不争散人邪道所研制,集符术与蛊术于大成,他自己为情所困,便要让天下人都尝尝他所受苦头。只要中蛊之人与自己意中人亲热过,其中条蛊虫便会顺着口唇传到对方体内,日复日压制意中人心智。”
殿中针落可闻。
“这当口切莫强行提醒滕娘子,这蛊虫是从你体内渡过去,只要当着她面提到你这位原宿主,她体内蛊虫也会有所感应,蛊毒释,必然损坏根本,她要如你样盲眼,要被蛊虫永久损伤心智。这点,想必清虚子道长也料到。”
蔺承佑微微侧着头,不知是在聆听,抑或是在思索。
下来,表面上与旁人无异,但动作明显比平时迟缓。
淳安郡王眼中漾起点波澜。
“你体内蛊毒发作?”
蔺承佑将脸庞对准淳安郡王方向。
“是不是强行用邪术给滕娘子招魂?”
淳安郡王轻轻拂拂袍袖,叹息道:“你现在能做,唯有等,等到某日滕娘子自发想起你,并主动来找你,但听说绝情蛊蛊性霸道,此前甚少有人能破蛊,唯有极深情意和刻骨思念才能克化那蛊虫。在不争散人心中,这世上多是求而不得,鲜少两情相悦,除非滕娘子早已爱上你,并且对你情意铭肌镂骨,否则——”
蔺承佑只能永无止尽地等下去。
不是情愫初生,也不是偶尔萦怀,而是“铭肌镂骨”。
冲着这四个字,蔺承佑自己,也不敢轻易冒险。
殿里再次变得寂静。宫灯光芒笼罩着大殿,为两人脸庞蒙上层半明半暗光影。
依旧没回应。
淳安郡王端视着蔺承佑,良久,缓缓开腔道:“绝情蛊虽然号称‘绝情’,但只要宿主不动情,万万不会伤到根本,旦宿主对某个女子动心,蛊虫便会分为二。其中条蛊虫会顺着心脉往上游走,年半载就会让人眼盲,假如这当口遇上极为伤心之事,又或是施法时耗费大量心力,更会提前发作,不但从此无法视物,还格外怕风怕光,看来你已经发作,滕娘子在何处?她可还记得你?”
蔺承佑没吭声。
“她忘你?”
淳安郡王那双幽沉眼睛仿佛能看到人心底最深处,他然点点头:“看来你与滕娘子有过亲热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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