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很晚,有人从前叮嘱过,说若是睡得不够就会长不高,所以总是在子时之前就躺下,”徐静书抿抿唇,两颊浮起可疑淡绯,“只是最近有些……多梦。”
说到这个,曾莉非常能感同身受,立刻抱头哀嚎:“啊就是!整夜做梦真很讨厌,醒来后感觉比夜没睡还累!总是梦到自己在今年底大考时交白卷!有几次吓醒坐起来喝口水接着睡,眼睛闭,就看到那白卷又回手上!”
她家里情形是供不起她再投考国子学,这最后年学业完成后,她就得面临谋职之事,今年考绩将是她谋职时最重要敲门砖,这让她无比忐忑,生怕今年哪次小考失手要影响将来前途。
成日这如履薄冰,可不就整夜做梦。
“也总是半夜吓醒,”徐静书从身侧书架抽出册《大周律朝纲卷》,稍稍屈起双腿,将它摊在膝头,含含糊糊咕囔道,“不过倒没梦到考试……”
冬季长休结束后回到书院,连三日,徐静书都觉得浑身发毛,后脖颈冷嗖嗖。
“你很冷?”曾莉扭脸看着她缩脖子动作,疑惑又关切。
此刻夕阳还未落山,两人正在相携前往书院藏书阁路上。
徐静书摇摇头,有些紧张地回头看看:“不知怎回事,总觉这几日好像有人在背后跟着。”小小声声,活像被惊到小动物。
“有吗?”曾莉瞪圆眼睛,学着她那样压低声量,小心翼翼回头瞧瞧,“没、没见着什奇怪人啊……”
而是梦到“那个谁”,总坐在对面,薄唇微微勾出个蛊惑人心弧度,对她说:你过来,让摸摸你脸,可以吗?
每每从这梦中惊醒,让徐静书觉得最羞耻并非“对方要摸自己脸”这件事,而是梦里那个徐静书垂着脑袋、蹭着步子走过去,声如蚊蝇——
可以。
两人惊疑不定地进藏书阁,上二楼后,嘀嘀咕咕合计番,牵着手碎步急急进跑马回廊尽头那间房,借着林立书架掩护,藏到离门口不远墙角处。
两人肩抵肩蹲在墙角等好半晌,见并没有人跟进来,这才放下心来。
“呼,没事没事,”徐静书发觉自己腿麻,索性就在那里席地而坐,“许是这几天没睡好,恍惚。”
曾莉倒也没笑话她,与她面对面就地坐下,扭头以目光逡巡手边书架,口中不无关切地问道:“那也是。瞧你眼下有点发青,每天夜里都读书到很晚吗?”
她俩并没有住在同间学舍,所以曾莉不知她夜读是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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