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青玉镶”,就是将苦瓜掏空,往里塞满肉馅儿再上锅蒸,之后切成厚圆片。苦瓜滋味被完美保留,那对嗜甜赵澈来说大约与酷刑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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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徐静书起身后,去承华殿向徐蝉补归家礼。
他目力模糊,平胜与夜行必定也不会离他左右,他必定没机会偷偷躲起来解馋。
徐静书笑到半,嘴角又蔫蔫垮下去:“说什下雪时候就回来,这话叫你说,今年都冬至还没下雪!”
她想想,又指着那不存在影子,痛心疾首道:“你说你是不是有点点傻?等到下雪时,滢江都结冰,没船给你回来!”
除夜风呼呼,无人应她。
沉默良久后,徐静书抬起冰凉指尖按住滚烫眼皮,小声糯糯:“若你明天就回来,那给你做‘冰糖琥珀糕’吃。特别甜。”
上阳邑,又穿过钦州去与中原隔着崇山峻岭利州。
半年时间不足使他足迹遍及国境每处,所以他所行每步都不是信马由缰。这些地方民生现状都有其典型之处,能使他从中窥斑而见全豹。
敏慧如徐静书,光凭他这路线就能明白他心中有多大天地。
她很高兴自己偷偷喜欢上这样出色个人。因为知道他终将光芒万丈,所以她也才不知疲惫地埋头向前。
但她又时常会忍不住替他提心吊胆。
语毕,拿指尖揉揉眼睛,站起身来:“若在放榜之后回来,那就只给芝麻糕,少糖芝麻糕!点点甜。”
“若是过年才回来,就做鸡汤粉元宝!咸!”她又凶又委屈地抬脚跺,举步就走。
走出三步后,她红着眼眶猛回头,瞪着身后空荡荡地面,恶声恶气压着嗓子迸出句——
“要是到过年都不回来,那就做整年‘青玉镶’,天天变着法骗你吃光!”
若赵澈本人能听到这警告,怕是头发都要竖起来。
因为他每次托人送回信都是由段玉山执笔,通常只寥寥数语,简单说自己身在何处、接下来又要去往哪里则罢;而随信给府中众人带回各地特产,也多是赵荞或赵渭挑。
种种迹象让徐静书和大家样,认定这半年下来他目力仍未完全恢复。
徐静书缓缓蹲下,伸出食指虚虚点地,戳戳自己影子旁边不存在另道身影。
“看不见,就不能偷偷躲起来吃甜食,真是可怜哦。”她皱皱鼻子,小声嘲笑。
他在赵荞、赵淙与段玉山面前向嘴硬又能装,他们都对“他不喜甜食”这件事深信不疑,肯定不会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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