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储君已为表率,李同熙自也不好再闹下去。于是重重冷哼声,也将自己官符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她小心翼翼抬眼环顾四下众官。
今日在场者都是从亡国之祸中过来,大多是追随皇帝陛下缔造这大周新朝肱骨人物,其中某些人甚至是参与制定种种繁缛法条人。
大周建制才到第五年,前车之鉴不远,徐静书相信他们绝对比她更明白,当初制定这些规则时苦心与考量。
只是人有惰性是常情,太平日子里有时难免会觉得没必要计较些无伤大雅小节而已。
头。比如死亡。比如被打。
这些会在实质上造成躯体伤害或危及生存事,才是她真正罹惧惊忧之所在。
所以只要不断提醒自己“储君绝不会在此刻动手”,她心中畏惧感就能暂时得到缓解。
徐静书深深吐纳好几回,嗓音慢慢回归正常,糯糯软软,却不抖。
“回储君,下官以为,这条规制确有考虑不周,甚至未顾及实用之处。若将来针对武官武将特殊情况颁行补充条款,乃至彻底废止这项条款,御史台所有人自当按新律执行。但,在新律颁行之前,请恕下官无折中之权。”
她理解他们人之常情,却也很希望他们能理解她职责所在。
众官沉默,面色各异。
赵絮不置可否地勾勾唇,将自己储君金符换到左侧后,竟像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先前那般,朝徐静书浅浅执谢礼。
“多谢徐御史指正。”
语毕,淡淡瞥她眼,转身退出人群。
御史台、大理寺、吏部并称“三法司”。法司者,执掌法度、衡量对错也。因其职责关乎天下秩序,这群人就必须严格遵循律法、典章上条款去督促大家令行禁止。
“衣饰仪表、官符位置,这种微不足道得差错说来绝不至动摇国本,但法无大小。既规制成文成款,颁行天下,就注定需要有人去监督其落到实处。若有人能在小规上折中,往后就难保不会在大律上圆融。三法司辖下*员不拘职位高低,都不能以个人见解与好恶偏向私自改动法条约束范围,否则轻则乱象横生,重则……”
重则,将有可能重蹈覆辙,使言官御史、诸法司沦为党同伐异利器。
看似危言耸听稚嫩阔论,却是血书青史上无数次记载过教训。许多王朝从鼎盛走向倾颓,追溯最初,都是祸起于小节失守,及至法度威严与公信名存实亡。
徐静书知道自己这样斤斤计较很讨人嫌,但谁叫她选当这个专门得罪人差?在其位就得谋其事、笃其行、信其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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