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赵澈替她拭去面上狼狈泪迹,温声轻询。
徐静书抿抿干燥到发皱唇,点点头。
温热茶水没过喉间,落入胃袋,她舒缓许多,这才靠在他肩头,哑着嗓小声解释:“其实哭,也不只是因为难过。在那些卷宗上,看到许多从前不知道事,时百感交集。”
诚如当年秦惊蛰对药童们说过那样,这世间是有阴霾丑恶,却也始终有光。在翻阅那些卷宗记档过程中,徐静书除感受到陈年心伤被反复撕扯痛楚,也感受到许多当年不曾明暖。
赵澈没有嘲笑她软弱善感,耐心地接腔:“什从前不知道事?”
暖柔拥抱。
就这样,徐静书翻阅那些卷宗、记档进度总算缓慢地日渐推进。
九月十二午后,当徐静书终于将所有关于药童案卷宗、记档彻底看完后,再也无法自制地浑身颤抖,掩面呜咽。
在此之前每次,她因心中旧伤被勾起痛苦几乎全是沉默压抑。当今日那些眼泪伴随着她小兽般呜咽声从指缝间渗出,那段阴郁苦痛回忆就像寻到出口。
赵澈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那些卷宗记档上,有……药童们被救前因后果,”徐静书那才被泪水通透冲刷过眸子格外潋滟,“还记录,事实上参与过营救每方。”
除她以往知道大理寺与皇城司外,还有下令让皇城司卫队强冲甘陵郡王府、掷地有声说出“搜查甘陵郡王府引发所有后果由钟离瑛承担”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
有急令大理寺不惜切代价与皇城司联手进入甘陵郡王府搜集证据赵絮;
徐静书甚至还看到,当时驻扎在京郊甘陵郡王府兵闻讯试图进城,执金吾慕随果敢下令调北军将他们挡在城门之外。
虽这些
她立刻伸出双臂紧紧攀住他脖颈,将泪涟涟脸藏进他肩窝。呜咽声渐有放大之势,像摔倒后爬起来、跌跌撞撞寻到温暖怀抱孩子,用尽浑身力气,誓以泪水酣畅淋漓道尽委屈与痛意。
赵澈拥着她低叹声,拍着她后背,心疼轻道:“痛快哭过,那才是真都过去。”
他没有哄劝说“不要哭”,而是纵容地鼓励她哭个痛快。
因为他很清楚,她这些年始终在拼命淡忘那段记忆。可那长达半年“脚踩在死字上”黑暗时光烙在心上伤疤与痛楚,岂是不想、不提就当真能永不再记起?
徐静书哭很久,直哭到太阳穴堵涨酸疼,四肢发软,嗓子也有些哑,这才抽抽着揪住他衣襟渐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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