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转身想走,却见门厅走出那对先前在校门口见过老夫妻。
还真是他们家亲戚啊?
老两口没注意站在路边祝温书,只路骂骂咧咧地离去。
寒风中,祝温书只听到模模糊糊“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这些词汇。
她收紧围巾
那个时候外公外婆在干什呢?
令琛只去找过他们次,在最难时候。
但他连门都没敲开。
只是在离开时候,不知是外婆还是外公,又或许是他们嘴里那位和他穿条裤子长大表哥,从窗户扔根啃完玉米棒出来。
后来是令兴言爸妈把给孩子上大学存款拿出来,让他带爸爸去医院看看。
好像又回到周盈去世那天,群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吞钱,骂他不要脸,骂他肮脏。
就那突然地,令喻吉突然捂着头,蹲在角落里,哭得满脸鼻涕,遍遍地说:“是错……是错……是错……”
既然会计都承认,事情也就有结果。
他们拿走家里仅有存款来补缺口,然后把这个罪魁祸首踢出纺织厂。
只有令琛知道,在那之后,他爸爸还是遍遍地念叨。
爸在后来日子辗转反侧,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后来肇事司机赔偿和卫生所抚恤金下来,外公外婆全拿走,分钱都没给他们父子俩留。
令喻吉从没上门去要过。
他心里有愧,这是他仅能做到补偿。
就这过年,令喻吉精神经常恍惚,不是做饭忘放盐,就是弄错日期,周六还催令琛起床上学。
尽管于事无补。
比起伯父伯母救济,令琛对那根玉米棒印象更深。
好像砸到他头上,也砸碎他对这家人最后期望-
祝温书在楼下站十来分钟。
她看见楼上有灯光,小区环境也好,不知是不是自己多虑。
“是错……都是是错……全是错……”
对着窗外,对着墙角,对着垃圾桶,对着客厅遗照。
“是错……”
没几天,街坊邻居都知道,令家那个男人疯。
成天嘴里念念有词,傍晚就衣衫不整地朝卫生所跑去蹲着,烦得人家报好几次警。
原本以为,时间是和良医,终会抚平父子俩伤口。
谁知时间有时候是庸医,它不作为,让伤口慢慢溃烂,悄然腐蚀五脏六腑。
也是个烈日炎炎下午,纺织厂账务出问题,足足两万块钱收支对不上账。
层层排查,似乎都没纰漏,问题就只能出在会计身上。
令喻吉百口莫辩,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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