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葵接过去,看着他。
新娘新娘都蹲在地上,新郎动作轻轻地用红玉如意,将红盖头掀开,落在地上。
林子葵刚拆蒙着眼白布,左眼还不清晰,但不疼,右眼是几近清楚,看得见萧照凌双眸明亮,有光,有笑,嘴角也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着他笑,林子葵也忍不住,不好意思地笑笑,很腼腆。
萧照凌歪头,把头上凤冠摘下来:“带你去如厕?”
林子葵维持那个弯腰动作,隐约看见萧照凌下颌线。拜堂时候他想,自己终于和照凌成亲,末听人提到洞房,又开始想东想西,想照凌若真不是女子怎办,若真不是……
那自己喝醉,就不需要洞房,也不需要找理由去搪塞,害他伤心。
林子葵慢慢蹲在地上。
萧复:“?”
萧复半撩起盖头:“林郎怎蹲着?闹肚子?”
看个热闹,可公子都发话,他也只能先回厢房。
主屋婚房里,萧复刚吃完金樽送来饭菜,用盐水和玫瑰清露分别漱口。婚房不大,但布置得别致精巧,这贴花窗,都是他看着林子葵亲手画剪下来,花烛将整个婚房映照得红彤彤。
林子葵靠在柱头上动不动,仰头望着今夜星河长明,月光如水,夜风将桃花瓣从院中拂到眼前。
那桃花树下,埋着他和萧照凌亲手酿桃花酒,酿于今庚子年三月初十,酒坛贴封条,用楷笔写首小词,曰桃花令。
他在外头不动,萧复也听见。
“不用,不闹肚子,就是喝点酒。”别说他不需要,那需要也不能让新娘子带着去啊。
“还喝得下,你送桃风杏雨,还没喝呢,说好成亲这日喝交杯酒。”
林子葵不想喝,但这杯是他不能拒
“嗯,”他含混地说,“喝多点。”
萧复可没想那多,起身蹲他面前去:“那你把盖头掀,带你去如厕。”
林子葵方才就嘘完,哪里要如什厕。
照凌都凑上来,他只好扭头去找玉如意:“找玉如意挑盖头。”
“这儿呢。”萧复从背后掏出来根。
站这多时,怎不进来?
萧复干脆“失手”打翻桌上茶盏,落地时发出清脆破裂声。
林子葵闻声睁眼,肩膀陡然撞开婚房门,红烛摇曳,新娘坐在床边,规规矩矩地盖着盖头,坐姿很端正,就是茶盏洒在地上。
林子葵松口气,弯腰去捡碎片。
“你别动!”萧复担心他伤着手,脚把碎瓷片全踢到床底下去,“明天再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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