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他大声嚷道,沾沾自喜,一副从争辩中证明了自己的样子,“她视力很差,可又爱漂亮不肯戴眼镜。她老出这种错,桥牌技术拙劣得令人发指——常常把烂牌看成王牌。那时候搞不好是十二点一刻,她看了钟,把长短针给搞混了。”
“那可挺糟糕,”我说,“谢了。”然后便往吉尔里街的霍尔斯特德-博尚公司去了。
沃尔特·霍尔斯特德是个温雅苍白的人,秃顶而发福,眼神倦怠,衣领过紧。我告诉他我的来意,然后询问他对莱格特的看法。
“我知道跟他做生意没错,而且他在科学界受人尊重。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家的窃案很可疑——总之是有些问题。”
现在是闭市时段,房里已经很空旷,只剩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男人在黑板上演算着数字。我对柯林森讲述了窃案的事,然后问他莱格特小姐和他在星期六晚上看到的那个男人长相如何。
“我记得他长相平淡无奇。当时天已经黑了。矮壮类型的吧。你觉得是他拿走了钻石?”
“他是从莱格特家走出来的吗?”我问。
“至少是从草坪那边出来的。他好像慌慌张张的——所以当时我就想到他可能有问题。本来我打算跟过去,问问他想干什么,可是加布丽埃尔不肯,说有可能是她爸爸的朋友。你问她爸爸了吗?他交往的人都很怪。”
“访客有可能那么晚才走吗?”
“啊,那你就错了。我是说,要是以为像他那种有身份的人会搅进这种事情,你就大错特错了。推诿给一个用人,当然了,那是有可能的——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不是吗?但莱格特不会。他是个有地位的科学家,对色学的研究贡献很大。而且,除非敝公司的信用部搞错了,他也颇有财产。倒不是说他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富翁,但也足够有钱,不至于做出那种事。而且——这话请你不要传出去——我刚好知道他在西蒙国家银行的存款目前已经超过了一万美元。你知道,那八颗钻石的总值还不到一千二三百美元呢。”
“你是说零售价?那你是花了五六百块买进的了?”
“这个嘛,”他微笑了起来,“七百五比较贴近事实。”
“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要把钻石交给他的?”
“正如我告诉你的,他是我们的客户,而当我了解到他用玻璃做的那些实验,就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于是我问:“当时几点?”
“半夜,要我说的话。”
“半夜?”
“没错,半夜三更,坟墓里的鬼都跑出来的时候。”
“莱格特小姐说是过了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