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注意到一件早就应该注意到的事。
同事们都有意无意地疏远姜睿，他的认真反倒成了一件不讨喜的事。
在越来越多的人对工作敷衍了事的时候，他依然从不偷懒，也似乎从不疲惫，像上紧了的发条，做事一丝不苟。
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让我决心搬出宿舍。
像是蝴蝶效应一般，在这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店。”姜睿说，从细微的表情中可以看到他的立场坚定，“还有请你爱护书本，不要随便弄出几个褶子。”
“神经病。”那个男孩说，“随便翻几页书还这么讲究。”
“有很多读者就是想买一本崭新的书，你破坏了他们的阅读体验，这很重要。”姜睿说。
“你看这个神经病说什么，”高个儿轻蔑地笑了起来，对着矮个儿男孩说，“一个破书店还这么讲究。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就乱翻了，你能怎么着？”
一位年长的同事赶紧走过来打圆场，好言好语对两个男孩说话，言语里都是歉意，让姜睿也跟他们道个歉。姜睿怎么说都不肯，他站在原地，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说：“是我的错吗？”
事件的起因很简单，舍友看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同学。
“不错吧，这个女生。”他给我们看那个女孩的照片，“可以打九分。”
“还不错。”我敷衍道，对照片里的女孩并没有特别的印象。
“看起来
四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我听到其他同事的窃窃私语，他们说着：“都快要下班了，道个歉不就行了嘛。”“就是啊，这么僵着我们也不能早走啊！”“姜睿这个人也是，他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还好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两个男孩要等的人在门口叫他们，他们也就没再停留，留下一句狠话骂骂咧咧地走了。这时那些之前还埋怨着姜睿的人，笑吟吟地走向他：“你做得对，这种没有公德心的人就不应该给他好脸色看。”“这年头的年轻人真的不行了，一点素质都没有。”他们说着诸如此类的话，跟刚才还在抱怨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转眼间书店又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人有很多副面孔，并且可以无缝对接、切换自如这件事，即使我已经接触过多次，但还是觉得诧异和困惑：人们心怀鬼胎，摆上合适的表情，说着合适的话，并习以为常。
下班后我想着跟姜睿说几句话，但他似乎已经调节好了情绪。
其他人很快就走了，他照常巡店，把所有被弄乱的书都摆回原处，似乎完全没有被之前发生的事所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