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当然好,梁旭想,他们不是他亲生父母,也许就不会死。
他新家庭沿袭贯严父慈母教育,母亲完全是溺爱,父亲为怕孩子
不是这样,张小兵想,他们真全死——把他们都克死。
那是个孩子无法承受自责和痛苦,但没有人能理解他痛苦。当房正军领着梁峰来见他时候,张小兵想,他好胖,不喜欢他,而且他如果做新爸爸,也会把他克死。
不喜欢是其次,害怕克死别人,才是首要。
梁峰长得很难看,但他眼睛很善良,张小兵唯独喜欢他眼睛,那敦厚,温柔得不像话。
房正军把他手,放在梁峰手里,梁峰立刻紧紧地握住他手。
直到张小兵十岁这年,他务农多年母亲终于又怀上第三个。
祖母严厉地告诫他:“离你老娘远点,她肚里这个要是再没,你就别在家呆着!”
那时张小兵最喜爱、也是唯游戏,就是捉迷藏。
他捉迷藏和别人不太样,他可以长时间地蹲在个地方,耐心地等着,等到该吃饭,他就兴高采烈地跑出来。
他游戏永远可以得到胜利,因为根本没有人来找他。
这只手太温暖。
张小兵舍不得放开它。
他甚至不敢告诉梁峰,自己是有多危险,他在那刻真贪心,因为他十年来几乎很少被父母这样牵着手,它似乎弥补他对亲情切渴望和幻想。
他见到梁峰妻子,原来真只有相似人才会成为夫妻,他养母也和养父样,有双坚韧善良眼睛,不同是养母真美丽,她和梁峰就是所谓“鲜花插在牛粪上”。
“小旭,妈妈以前没带过孩子,但你想要什,妈都给你,你就把当成是你亲妈,好不嘛?”
他永难忘记那最后次捉迷藏,他因为去摸母亲肚子而挨打,因为肚里孩子已经六个月。张小兵十分无趣,吃晚饭,他就躲在柜子里——个谁也想不到、放旧鞋矮柜。
就在这个柜子里,他亲眼目睹全家人遇害,所有人,都死。
终其生,他也无法忘记凶手在房间里留下背影,他对着尸体,发出笑声,那是种癫狂大笑,好像快乐极,又痛苦极。
他完全被吓住,似乎有块冰把他冻起来,他就那样动不动地蜷在柜子里,感觉自己像是做个梦。
等到他醒来,个警察满面焦急地摸他额头,眼泪掉在他脸上,警察用发颤声音说:“孩子,你活下来,就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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