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手已经不再娇嫩,可是它又是为什而粗糙?为只是将操劳所得,交付那负心人来博红颜笑吗?
声声誓言言犹在耳,而那多情温柔郎君怀里却已经换个人。难道她倾尽心血,得来居然是如此结局?长街寒夜再冷,又怎能够冷过她此刻心境?崔绛妍呆立在楼下,犹如座雕像……
“再来个‘乳燕还巢’!”那个芳儿声音娇得肆无忌惮,只犀角小矢在夜色中划过道冰冷弧,没有命中那立在围栏边鎏金铜壶,反而从围栏空隙里滑出去,按照投壶之戏规则,这投非但是不中,还输得离谱。
投壶之戏虽为风雅,不过在这烟花之地,输赢奖惩自然另有番法度,芳儿身上衣衫已经输得仅剩薄如蝉翼层,玉臂雪股就如笼在淡淡薄烟之中,唯有那贴身水红色肚兜在随着芳儿娇躯微颤,看得王秀才心痒难
何从。
大哥不在这里,空荡大屋不再是她家,她已经是王家媳妇,擅自滞留娘家是不容于礼数,她不能够让自己丈夫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崔绛妍紧紧衣衫,呵口气温暖那早已经冻僵手指,迈开疲惫脚步,只是想着天快黑尽,须得回去为翁婆相公准备晚饭,无论那个被称为相公男人今晚是否会回来。
这般失魂落魄走过街头,虽然是想着回家,却不自觉又转回东市。
倾城鱼馆幌子被门前灯笼照得很亮,酒馆里还有些许酒客,隐约听得阵清音低唱,却是鱼姬手抱琵琶,明颜、三皮起舞助兴,歌声寥寥,舞影翩翩,自有番逍遥快活。
崔绛妍心中纷纷繁繁,种种焦虑在心头萦绕,隐隐约约只听得几句:“……拈花笑看前尘,悲喜营营何乱心,万般怨尤抛开去,两两相忘逍遥行……”
崔绛妍悲戚地叹口气,心想世事纷繁,岂是想忘就可以忘掉,想放就可以放下?
鱼姬手抱琵琶坐在鱼馆中,看着门外崔绛妍失魂落魄地走过鱼馆,不由得叹口气,摇摇头……
崔绛妍立在街头,眼光落在鎏金阁那片灯红酒绿上,耳中只听见楼上*声浪语,酒令猜拳……
“王公子,你说是好,还是你家娘子好?”个娇媚入骨声音不依不饶,作为个深谙欢场之道风尘女子,即使年纪尚轻,也样准确地把握着腔调。
“那还用问?”王秀才声音听来已有七八分醉意,轻薄孟浪,“她怎配和你比?……芳儿是小仙女儿,笑笑便是千样娇百样俏……哈哈,瞧这食指青葱,又怎是那粗皮老枝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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