莬娘初时不信,然数月来相公确时常不归,言语冷淡无味,与前些年夫妻恩爱判若两人。
莬娘有孕在身,原本情绪就不稳定,加之心头委屈难当,在家里寻孙步云闹几次。孙步云越发觉得自家发妻无理取闹,只是个无知泼妇,对比那知书达理汪家小姐,完
逢乡里药商汪家说亲,便应允这桩亲事,做汪家上门女婿。婚后四年,泰山驾鹤西归,留下间药材铺子。孙步云知乡下地方没有多大作为,便关铺子,携妻迁居汴梁,把变卖房产所得在太庙南街开家孙记药材铺。
莬娘虽然无学识,倒也算贤惠,不但对背井离乡毫无怨言,还恪尽妇道,照料相公衣食起居,甚至连汪家不外传医经也并托付相公,心望夫成龙。
这孙步云也是个聪明伶俐人物,原本对药材窍不通,只得汪家祖上传下药经,日夜观摩,居然学有所成,加上口舌伶俐,生意做得还算红火,往来俱是稍有头面商家大夫,甚至拜入前御医汪御医门下,时常在汪御医开紫薇医馆行走观摩,研究医术。
因为汪御医与当朝徽宗皇帝身边红人大总管童贯私交甚密,在孙步云看来,似乎是峰回路转,原本湮灭仕途之念不觉又有几分萌动……却说那汪御医年届七旬,膝下只有女,掌上明珠,宠爱非常。
也算是巧合,那汪家大小姐闺名也是个“莬”字。和莬娘不同是那汪家大小姐自幼养尊处优,通音律,擅诗文,更难得是精通岐黄之术,深得乃父真传。
这般女子免不有几分傲气,等闲男子难入法眼,挑挑拣拣地耽搁下来,年届三十还待字闺中。
那孙步云时常出入紫薇医馆,与那汪大小姐日渐熟稔。虽然汪大小姐尚大他几岁,但驻颜有术,家境富裕,加上见识气度无不胜出家中糟糠,虽是同名同姓,却是个在天个在地。孙步云有心借御医之势向上爬,倾慕之余,对汪家小姐大献殷勤,口甜舌滑,哄动春心。
两人郎情妾意,便在医馆中也不避忌旁人,尤其莬娘怀孕之后,孙步云更是肆无忌惮,时常流连医馆彻夜不归。那汪家大小姐虽知其已有家室,奈何爱郎柔情蜜意割舍不下,况且自己花季不待,又早将身子交付于他,唯有非君不嫁。
老御医虽知长久下去必然有损爱女清誉,奈何两人恋*情热,哪里听得进去。何况孙步云信誓旦旦,绝不相负,老御医也喜欢他这等伶俐人物,到后来也是听之任之,不再过问。
时间长,难免有些个风言风语传到坊间,最终落到莬娘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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