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话,又问:“死者的家人见过了吗?”
“没有,拦住了,警察怕造成恐慌。村里保长去认的尸,只告诉他们孩子
1917年,北洋z.府恢复了清代的一些慈善制度,将北京的弃婴收容在崇文门的育婴堂。育婴堂的资金多来自外国慈善人士和有钱绅士的资助
“被杀的小孩,您也觉得是妖怪作祟?”
“那肯定不是,这世上哪有妖怪?金先生不如先去看看尸体。”
次日一早,警署派来两个穿黑色制服的巡警,供我们调遣。两人一老一少,是叔侄俩。
来到停尸房,尸体一字排开,都盖着麻布单。汪亮说:“幸亏天气冷,放多久也不坏。”
。汪亮说的育婴堂,在北城墙外的后门大街。育婴堂今年收了将近200个小孩,多是女孩,年纪最大的也才13岁。经过育婴堂门口,汪亮却没带我进去,而是叫拉车的继续往前走。
“先去西坝河,给你安排个地方住,这事儿查完再送你回城。”
“妈的,你这是绑架我吗?”
“到了就知道,宅子主人叫李润龙,有钱,资助了育婴堂不少钱。你住下就不想走了。”
李润龙是当地最有钱的乡绅,在西坝河有一座大宅,青砖建筑,看上去十分古旧,应该是明代建筑。前厅轩敞堂皇,三根黑漆的楹柱,雕着龙凤。房子一共二层楼,左右有东西厢房,四周绿树成荫。
我掀开一条麻布单,下面是个小女孩的尸体,死状比汪亮描述的更凄惨,尸身损坏严重,眉骨以上的脑门都没了。又查看几具尸体,均是如此。汪亮很着急,问:“看出什么了?”
“不是野兽的牙印,可能是一件尖锐而且沉重的家伙。”
“人干的?”
“亏你还上过医学院。”
“但说不定真是妖怪。”
李润龙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不算胖,穿蓝布长衫,配黑马褂,剪了辫子,梳着分头。他讲起话来脸上泛红光,频频点头,唇上的八字胡和头发一起抖动。李润龙算是个有新文化的“文明人”,他不但饱读中国诗书,还热衷西方科学,对西医颇有研究,曾在《医苑》上发表了《从华佗说开去及中国古代外科手术考》,该文大受好评。
对于育婴堂的案子,他十分关注。听说我是来协助查案的,李润龙赞赏我的高义。我笑了一声:“什么义不义的,我就是来见识见识。”
我问他:“这件事,李先生怎么看?”
李润龙说:“丢的孩子,八成是人牙子(人贩子)拐走了。最近的情况,金先生也了解,前阵子警察厅督察长的儿子都被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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