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也上去练,扛把青龙偃月刀,耍得比其他人都好,呼呼带风——他练过武,跟戏班学。
边上个人告诉,郭老师练是武圣刀,他是关公附体。问,没练过武,能学拳吗?那人说,不用学,只要上法附体,就能打神拳。
后来,就真附体。表哥告诉,天夜不吃不喝,就能上法练拳。其实,哪有什吃,天天都饿得慌。
上法那天,有五个小孩和起。表哥叫先生(教书)在张红纸上写下他名字,又写上“大佛寺村,共六人”,也不认字,听说就是写这些。然后,们六个小孩跪下烧香,朝东南。这是让们求老师,他们有求刘备、张飞、二郎神,还有请姜太公、猪八戒。请孙悟空,齐天大圣。为什?孙悟空厉害啊!()从小就喜欢孙悟空,大闹天宫,会七十二变
不出来。就怕妹妹给拐,她才10岁。
差不多就那几天,表哥找练拳,说:“练拳有吃。”
也没细问,就跟他去,家里没活干,闲着也没事。娘不让去,表哥跟她说,练拳能保全家平安,还拿沓帖子[6]给她,让见人就发发。当时哪知道,下就练到北京来。
附体
练拳地方叫拳厂,就在大佛寺门口块地上。基本上全是小孩,跟差不多大,小点可能就七八岁。表哥算大,他十八。拳厂上摆个长桌子,是神案,供着香炉和三个神——关云长、张翼德和赵子龙。群人跪下磕头,站在两边,整整齐齐。
表哥提着个小孩右耳朵,就听那小孩念“求西方圣母阿弥陀佛”,念三遍,扑通声就挺地下,使劲喘,两眼发直,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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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团基本组织单位是“坛”,般个村或地区拳民,叫个坛,首领叫大师兄,下面有二师兄和拳民。拳民之间相互称呼不叫名字,叫“×老师”。赵三多是早期义和团发起者,开始是梅花拳首领,后改为义和拳,在山东直隶两省交界地区各村镇广设拳厂,收徒前后达两千余人
看呆,问表哥,表哥让别吭声。他在正定是个名人,是大师兄,跟赵三多开过义和团大会,村里练拳都听他。
那个小孩在地上打个滚,下就蹦起来,往前窜几尺远。大声嚷嚷,打拳,两手乱抓,跟唱戏样。会儿,又拿起把刀,对着其他小孩。其他孩子也大叫,拿起兵器,两边就干起来,像两军对阵。拳厂边上,都摆着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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