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家是个小三合院，主房改建成
两层小楼，楼梯装在外面，闹鬼
是二楼卧室。木头楼梯上蒙
层细灰，走步留俩脚印，这层灰是汪亮证据：除他，平时没人上过楼。汪亮开门，说：“门窗都没有打开痕迹，到半夜屋里就响，咣当咣当，还有走路声音，
×，太吓人！”
问他，有没有少过什
东西？
“啥也没少，这座镀金钟表，几百块，动没动。”汪亮指指床边桌上座西洋钟。
把屋里没锁柜子抽屉检查遍，在梳妆台发现问题：四个抽屉里都乱糟糟，香水瓶子是拧开，发卡和皮筋缠在起。再打开其他几个，也被翻过，但不像少什贵重东西。
进卧室连着小书房，发现屋顶上有个米见方入口，上去是个小阁楼。让汪亮爬上来看，说：“这屋没闹鬼，是闹贼
里就有人说话，观察七天。”
老郭是汪亮朋友，上个月新婚，带媳妇去日本，钥匙交给汪亮，托他抽空看着。汪亮懒得跑腿，直接扛着铺盖住进老郭家。住周，他就见鬼，吓得半夜跑回警署，裤子都没穿。之后，他叫上朋友，连续七天夜里11点去看，都闹鬼。“要不是亲眼见，能信这个？晚上有动静，白天啥也没有。”汪亮吃半碗面，要拉走。
站起来，给他点根烟，笑会儿，说：“你要信这个，就找巡警抓鬼去。晚上还要去天桥看电影呢。”
汪亮搂住肩膀，说：“小宝已经去，总得去看看吧？你帮弄清楚，那把刀，送你。”
听这话，信他。半年前，汪亮在琉璃厂淘到片断刀，刀身布满龟背纹，削金如泥，可能是元明时期镔铁[2]刀。他给断刀装个把，改作西洋式菜刀，试过几回，十分得劲儿，早就想要，他始终没答应。
说：“言为定，马上就走，今晚就拿刀。”往桌上放两毛钱，招呼声“结账”。
这时，个刀疤脸叫花子蹭过来，端起汪亮剩下那半碗面，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又掏毛钱，撂在桌上，对蒸锅铺老板说：“再给他下碗吧。”
老板盛碗搁在案板上，捡起三毛钱，又拣出毛还给，然后在地上盆子里洗洗手，继续做面，也不说话。
正要问，老板“哎”声，招呼刀疤脸过去，把刚盛面端给他，往里添大勺肉汤，撒上把香菜青蒜末。刀疤脸接过碗，也不怕烫，蹲下就吃，哗啦啦响。
收起毛钱，对老板拱拱手，叫上汪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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