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他们自行车吗?都是车行赁来的,警署的车牌儿跟这个不一样。”
郎少鹏张大了嘴巴:“可吓死我了,怪不得您问他证件,可也不怕他真开枪?”
我笑了一声,说总得试试,再说,他们好像是冲我来的,应该不会轻易开枪。郎少鹏挠头,说纳闷。我说我也纳闷,假探子要抓人的当儿,就有人按警铃,按了又没见什么事,恐怕还有第三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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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期间,交通工具种类繁多,自行车算是高档车型,需要上车牌,还要交养路费。警用的自行车,车牌会有特殊标记。图为民国中期的警用自行车牌
个瞅了瞅,俩人对视了一会儿。正僵持着,什刹海方向传来一阵嚷嚷声,接着警铃响起来。高个收起枪转身就走,说:“今儿先算了,我们有急事。”俩人跨上自行车原路出了胡同。
郎少鹏马上拉我上车,往北出胡同去了什刹海,一路闷头拉车,一声不吭。我沿路看过去,没见有什么乱子,岸边的巡警都在慢悠悠地晃荡。沿着岸边走了一会儿,附近没什么人了,我让停下车,叫郎少鹏一起抽根烟。
我问他:“车有问题吧,哪儿来的?”
郎少鹏蹲下叹气,吧嗒了几口烟,说:“都怪我鬼迷了心窍,车是拐(偷)来的。”
那天,破车在路上放了炮,郎少鹏面子上挂不住,心里堵得慌,也懒得修车,就把车丢家里,到前门楼子附近瞎逛。逛到傍晚,经过西交民巷,突然听见几声枪响,“要搁平时,我肯定去瞧热闹,那天没心思,就继续往前走。”他抽完了烟,又伸手跟我要了一根。
我上了车,让郎少鹏沿着岸边慢慢走,往冰厚人多的地方去,找找小宝和汪亮。找了半天没找见,迎面跑来四五个穿制服的巡警,吹着哨子,喊着:“就是这俩!”
郎少鹏脚底下一软,车抖了一下,我说别慌,先停下。停了车,巡警到了跟前,打量我们一番,掏出铐子就要抓人。郎少鹏大嚷一声:“怎么着,上瘾了?有证件吗?”
郎少鹏走到一个胡同口,见胡同里孤零零停了一辆胶皮车,从里到外崭新,“我看街上乱成一团,胡同也没人,就顺手拉走了。”
拉回家的路上,他生怕后头有人喊他,但后来拉顺手了,心里就踏实了。
他扔了烟头站起身,拍拍胸脯:“这事儿我认错了,跟金爷您无关,我先送您回家,完了我就把车搁回去,要坐号子(监狱)也认了。”
我说:“先别急蹲号子,咱们也不回家。这车上还有其他问题,否则也惹不上假探子。”
“刚才那探子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