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远同样看得十分专注。
他看见顾言怎样疲惫不堪倒在地上,怎样挣扎着想爬起来,最后又怎样绝望放弃,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他脸上沾满泥污,颊边伤疤扭曲又可怕,唯有双眼睛仍是清澈明亮。
镜头拉近,给顾言眼睛个特写。
泪水从那双乌黑眼眸里淌出来,混进雨水当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但他仍旧睁大双眼,直勾勾望住某处,像那地方正站着他心爱人,而他已经这样望生世。接着镜头晃,顾言视线失去焦点,他眼睛里光彩渐渐黯淡下去,意味着这个人物生命已经逝去。
秦致远看得胸口发闷,脑海里突然有个荒唐想法。他觉得死去不仅仅是顾言扮演角色,似乎连那种刻骨铭心爱情,都随之并泯灭。
但宣传时仍旧说是双主角,所以他在预告片中有不少镜头。其中幕是他袭白衣,低着头在凉亭里吹笛子,微风拂乱他黑发,他抬手掠过鬓角时候,近处枝头花恰恰落下,场面唯美至极。
秦致远看得有点出神。
林嘉睿却连打哈欠,按快进把这段跳过去,直到顾言那张毁容脸出现后,才重新放慢速度。
配乐越来越缠绵悱恻。
播完男女主角在湖上泛舟游玩甜蜜场景,紧接着就出现顾言撑着剑站在大雨中那场戏。他衣服破破烂烂,浑身都被雨淋湿,脸上伤痕尤为狰狞,边按着胸口咳嗽,边像用尽气力般,狼狈不堪倒在雨中。
……他再没有站起来。
顾言料不到这段也会出现在预告片里,猝不及防地见到那样自己,只觉心脏下子揪紧,不由自主按住右手,轻轻摩挲掌心里疤痕。
林嘉睿在这个时候按暂停,对顾言说:“其他乏善可陈就不提,至少这场戏演得不错。”
顾言迅速调整好情绪,笑说:“连脸都看不清楚。”
“偏偏只有这幕让印象深刻。”林嘉睿好像挺欣赏顾言当时表现,又调回去重放遍,看着大雨中倒下去那道身影,道,“别都不重要,关键是你表演能不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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