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渊眉眼,天生便带着种凛冽杀机,所以人人都害怕他,包括从前韩运。但他在小皇帝面前,似乎常常都带笑,他笑时候戾气全无,这也让韩运渐渐地不那怕他。
“无事,”伏渊压低声音,“给陛下暖床。”
“冷?”伏渊愈发走近些,几乎走到小皇帝眼前,韩运高高仰头看他,只看见双垂下来凝视着自己、冰雪般眼睛,但那里头,是包含有种韩运只在自己母妃眼中见过怜爱。
韩运心中动容,可怜巴巴地点头,说自己冷。
接着,伏渊做个让韩运意料不到举措,他坐在床榻边,把手伸进小皇帝被窝之中,抓住他手。
韩运骇然,双眼睛瞪大:“大胆!”
然而他因为生病,说话瞪人都没有威慑力,如同只可怜又可爱病猫,只引得伏渊笑,垂首温声道:“陛下可还冷?”
时候,韩运半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动动手指尖,用沙哑声音吐出个“传”字来。
他眉眼之间有几分心情郁郁寡淡,受病痛折磨,韩运已经连着半月心情不顺,可是连发火力气都没有。
伏渊进来时裹挟着满身风雪,那股冷意让韩运紧紧地裹着被子。
国师进来,便立刻发觉这殿中闷得异常,让人呼吸困难,而龙床之上小皇帝,更是脸蛋通红,红得极不正常。
韩运挥手,示意所有服侍人都退下,他远远看着那个高大身影渐渐走近。
说来奇怪,国师分明刚从风雪里走来,但他身上热度,似乎比这未央宫烧地龙还要温暖。是暖而不是烫,这让韩运有种久违舒服,仿佛自己身上病痛,忽然就消散。
但臣子对皇帝做这样事,成何体统!
韩运脸色是不正常红,想抽出自己手,奈何他力气远远不及伏渊。他咳嗽道:“放开朕!”
国师握着他手心,也不说话,更没有把他放开。
韩运索性不管,他因为发困而眼皮耷拉着,想起来般抬眼问他:“爱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国师走到龙床前,问韩运:“陛下为何不开窗?”
韩运身上没力气,也放弃坐起来打算,他双因为生病而显得迷蒙眼睛注视着国师,慢吞吞地道:“御医……不让朕吹风。”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鼻音。
国师嗤句“庸医”,便大步走向窗边,伸手便推开两扇窗,隆冬猎风呼呼地灌进来。
韩运缩在被窝里微微发抖,嘟哝似道:“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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