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黯然神伤（10 / 13）

幕僚。曾国藩在船上路跟幕僚们下着棋，他棋瘾直很大，而且，身体越不是太好，棋瘾就越大。在镇江，曾国藩行看金山、焦山；然后，又到丹阳、常州、苏州。在苏州正大街边上，曾国藩看到有个临时搭起木棚子，棚子里灶台有口龙头大锅在冒着热气，棚子四周聚集上千名乞丐。这些乞丐衣衫褴褛，好些人上身赤裸，满身污垢，颤颤巍巍。他们围在锅边吵吵闹闹，老远就把手中破碗递过去。后面人则乱七八糟地排着长队，有边排队边发出呻吟声。曾国藩不禁恻然，几乎不忍卒看。随行告诉他，这些人，有是当年太平军，有则是当地原来大户，战争期间，家破人亡，也就落得这个模样。战争真是涂炭生灵啊，看着这样情景，曾国藩不由黯然神伤。

船行至太湖，曾国藩检阅李朝斌水师。然后，又跟江苏巡抚丁日昌道，来到上海。去上海途中，曾国藩接到上谕：朝廷着授他为武英殿大学士，这算是迄今为止授予汉臣最高荣誉。到上海，曾国藩重点察看江南制造总局轮船和洋炮工程。曾国藩提醒江南制造局全体人员注意学习和引进西洋制造方法，定要谦虚学习洋人制作工艺为己所用。在上海，曾国藩还会见英国领事白来尼等。然后，曾国藩行登舟检阅吴淞口、狼山、福山各地。这次巡视，连头带尾，共进行个多月。5月底，曾国藩回到金陵时，已感到身体如铅般沉重，思绪也呈胶着状态。毕竟，自己已是五十八岁人。

归来之后曾国藩对于很多事情仍无法放下。到夏天，原本因为曾国藩北上剿捻而回湖南老家欧阳夫人以及女儿纪芬、儿媳、侄媳等行又回到金陵。这时候，两江总督府迁新址，显得宽敞多。家人归来，让曾国藩重温天伦之乐，他心情也变得温润起来。女儿曾纪芬今年已经十七岁，长成个俊秀大姑娘。对于这个女儿，曾国藩直最喜欢，喜欢之余，也不忘谆谆教导。天晚饭之后，曾国藩亲笔工工整整地给女儿写份清单，细致地提出这样要求：

吾家男子于“看”、“读”、“写”、“作”四字缺不可，妇女于“衣”、“食”、“粗”、“细”四字缺不可。吾已教训数年，总未做出定规矩。自后每日立定功课，吾亲自验功：食事则每日验次，衣事则三日验次；纺者验线子，绩者验鹅蛋；细工则五日验次；粗工则每月验次，每月须做成男鞋双，女鞋不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