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发现。他早该料想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初将母亲遗物连同当年真相同交给顾先生后,顾先生深受打击,顾长晟也曾担心过他精神状况——那时候沈十安可以非常肯定顾先生不会倒下去,因为秦家还在,秦书还没死。
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还能肯定吗?
兄弟两个在旁边压低声音说话时候,沈寻绕着客厅转圈,将几乎贴满墙面照片张张看过去。这些照片里不光有沈青染,还有沈十安,从咿呀学语幼儿到青葱稚嫩少年,完整地记录他整个童年。
沈青染喜欢画、沈青染喜欢家具样式……
这整栋院子,赫然已经改造成座用以缅怀沈青染灵堂。
进屋之后,顾先生做第件事就是走进卧室,靠近床头地方摆放着沈青染遗照和骨灰盒。他将骨灰盒旁边花瓶里紫藤花换成新剪,又重新换水,然后边用湿毛巾小心翼翼擦拭照片,边满含爱意地注视着照片里笑容璀璨恋人,柔声细语地说着什。
沈十安没有跟过去,他站在客厅里长长吐出口气,然后问顾长晟:“他这种情况是从什时候开始?”
“年半之前。”
沈寻看得津津有味,并不断惊奇于沈十安在外貌上和母亲相似性。顾先生从卧室里出来时候他已经看得差不多,而不等沈十安找到机会跟顾先生好好谈谈,勤务员就带着人将饭菜送过来。
这顿饭吃得压抑至极。
吃完饭顾长晟找个借口走到院子里,沈寻和沈十安对视眼,也走出去。
房
年半前,顾长晟当上复兴发展部部长,而顾先生从领导人位置上退下来,从那之后,他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仿佛放下什重担之后整个人精气神都被逐渐抽空。为隐瞒自己真实状态,开始顾先生还会染黑自己头发,甚至让异能者隐藏他脸上皱纹和老年斑,等到顾长晟发现不对劲时候,他已经是白发苍苍模样。
“为什不告诉!”
顾长晟没有辩解:“对不起,都是错。”
哥临走之前再三嘱咐过让他照顾好爸爸,盯着顾先生每天喝灵泉水,不管什原因,没能做到就是他失误。而被他察觉出异常后,顾先生以“清剿任务太危险不能影响安安”为由要求他保密,他权衡之后同意。所以在这件事上他确有不可推卸责任。
沈十安其实也清楚问题根结不在顾长晟身上,但股控制不住怒火却在胸腔内四处乱窜,将五脏六腑都架在火上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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