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凝望,泡沫升起地方,有个白皙柔滑物体,像比目鱼样紧紧贴附在海底。
不久,像海藻样黑发如烟雾般摇曳着缓缓散乱开来,黑发下方冒出个雪白额头、双微笑双眼,还有整齐贝齿和鲜艳红唇,那是张女子脸,她腹部着地,抬起头缓缓趴伏过来。
“别害怕,那是特地雇来潜水高手。她是来迎接们。”
广介扶住脚步踉跄、几乎要瘫倒千代说明道。千代不住喘着气,像个孩子般大叫:
“啊,真是吓坏。没想到这深海底竟然有人。”
裸女来到玻璃后方,轻飘飘地站起来,只见她黑发在头上盘旋,露出痛苦笑容,乳房浮起,全身被大小不亮闪闪水泡包围着。她就保持着这样姿态,紧扶着玻璃,与玻璃隧道内两人慢慢地并肩往外走。
两人隔着玻璃,顺着人鱼引导前进。通道越往前越是弯曲,而且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每个弯曲处都设置着不可思议机关,经过那些地方时,人鱼身体不是被撕裂成两半,就是身首异处,头部漂浮在半空,或仅有脸部被放大到异常尺寸,让人弄不清是置身在地狱抑或极乐世界中。总之,不属于真实梦幻世界,如噩梦般幕接着幕展开。
人鱼很快便无法忍受继续留在水中,口吐出积存于肺脏里空气。当那大团气泡消失在仿佛遥远方天际时,她留下最后笑容。手脚划动如鱼鳍,慢慢升上海平面。千代抬起头看到她两条腿,好像调皮孩子正生气跺脚似,在半空中挣动着,之后只留下苍白脚底在顶端摇摆,再仔细看,她视野里已经阵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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