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要甩开什幻影似挥舞着双手,嘴里冒出狂乱话语,几乎要晕倒身躯猛烈晃下,下秒他已哇大叫声,脚步踉跄着,发疯似冲向入口。
入口木栅栏边上,检票老头正握着铊豆烟管(18)悠然地吞云吐雾。冲出来年轻画家把拽住他袖子,声不吭就把他拉向那个水槽。老头被这意外莽撞弄糊涂,甚至连抗议都来不及。
“你看那个!你看那个!”
年轻人把老头脸用力推到玻璃边上,惊慌失措声音又干又涩,语无伦次。
畔柳博士、野崎助手及波越警部当晚赶赴巢鸭里见家碰面后,在那带展开地毯式搜查,可惜无所获。恶魔如自由出没魑魅魍魉,除那封信——唯线索——之外,连根头发都没留下。
然而,绢枝失踪后第二天,又发生件令东京报纸读者大惊失色事件。
从湘南片濑海岸走过座长长木板桥,来到江之岛上,能看到入口处坐落着个小型水族馆。现在离避暑时节还早,因此游览水族馆大都是从外地来观光客,空荡荡室内看起来就像淡季旅游景区,冷冷清清。尤其是早上,几乎看不到位客人,只见售票亭售票员和负责卫生老人慢条斯理地打着呵欠闲聊。
到十点左右,终于来位客人买下当天第张门票,那是来写生年轻油画家。他在入口木栅栏边上把门票交给看门老头后,就大步走入昏暗、寂静馆内。
场内光线昏暗,宽约间水槽仿佛商品展示橱窗,在两侧字排开。光线透过水槽暗青色水和厚重玻璃板,将室内照得宛如海底般,幽微清冷。
年轻画家把脸贴在玻璃板上,逐仔细观察。
有水槽养群伊势龙虾,宛如水中巨型蜘蛛,在黑黝黝岩块之间,诡谲地四处爬行;有水槽养着大章鱼,八只脚牢牢吸附在玻璃上,它那蠢蠢欲动、令人作呕吸盘,览无遗地展现在眼前;四方形河豚,像个易怒、苛刻乡下老头,麻利地左冲右撞;外形艳丽石鲷,像性感舞娘,舒展着巨大身躯,悠然游过;还有罕见海蛇,正扭动着身磷光,疯狂舞蹈。
然而,这是怎回事呢?年轻画家走到另个水槽前,就像触电似猛然跳开间远,然后又战战兢兢地靠近玻璃板,弯下腰,胆怯而飘忽视线窥视着水槽上半部。那里,到底泊着条什样怪鱼?
渐渐地,青年脸色越来越惨白,直到整个表情都僵住。
“人鱼,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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