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紧紧握住拳头,尚未来得及下定决心,就又听见李凤来在里头叫道:“陆景,你究竟发什么疯?刚才若非我及时收手,你这只右臂可就废了。”
“是吗?多谢李兄手下留情。”轻轻柔柔的嗓音,想必就是那陆景在说话。“只要能护得师弟周全,区区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
紧接着便是一阵静默。
隔了许久,林沉才听见李凤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其中暗藏的苦涩之意,竟与他先前如出一辙。
沈若水有些古怪地望他一眼,随口道了声谢,便急急忙忙地过了桥,一路朝醉春楼冲去。
林沉则呆立原地,直到那冰冷的寒风吹上来,才轻轻叹一口气,大步跟了上去。谁知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似乎李凤来与沈若水言语不和,已经开打了。
要不要进去帮忙?
林沉愣了愣,正犹豫间,却听李凤来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响了起来:“陆景,你若再不现身,我可当真不客气了。”
陆景!?
确单纯得很,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林沉很快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名唤沈若水,是千里迢迢跑来扬州找他师兄的,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师兄……正是陆景。
提到陆景,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李凤来。
究竟该不该让这两人见上一面?
林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幽幽叹道:“我虽然不认识你师兄,但是却晓得李凤来此刻人在何处。”
“你舍得,我却舍不得。”顿了顿,声音又低又哑。“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暂且饶你师弟一次吧。反正……你早晚会回来找我的。”
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没
那个人也在附近?
这念头刚刚掠过脑海,林沉就听见一声轻叹,白衣胜雪的年轻公子从旁边的大树上跃了下来,长剑一挥,直接破窗而入。
随后便又是一阵兵器相交的声响。
不过,这回换成陆景与李凤来打起来了。
林沉怔了又怔,益发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现身。这是李凤来与陆景的爱恨纠葛,与他根本毫无关系,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多管闲事。
“哎?你知道那采花贼的行踪?”
“采花贼?”林沉怔了怔,蓦地忆起某人那些风流轻佻的言语,不觉苦笑着低喃道:“这称呼倒真适合他。”
沈若水可不管这些,只急急问道:“那家伙到底在哪里?”
林沉站起身,抬手朝河对面的花街柳巷指了指,轻轻吐字:“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正在醉春楼里喝花酒。”
说话间,黑眸慢慢垂了下去,声音里略带几分苦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