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主动往砚台里倒点水磨起墨来,余火在边角处压块檀木镇纸,身体微微下蹲前倾,脊背挺直如松,略思量,选支中楷狼毫,湿润笔尖后提笔蘸墨,手腕悬于纸上三寸之处,目光沉稳气息悠长,没有半点迟疑,身不动而笔走如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血色铿锵”四个字便气呵成跃然纸上。
“好!”江渟渊抚掌赞声,待墨迹干透之后将纸拿起来,越看越喜欢得不行,对着江封道:“你瞧瞧你瞧瞧,这才叫字!清隽中不失棱角,圆滑内自有风骨,好字!能写到这种程度,想必最起码也苦练过十几年功夫吧?”
余火:“自四岁学起,每日两个时辰,练十六载。”
江渟渊啧啧称奇:“也不知是什样环境,才能教出你这样儿人才。”
江封心中动,没有说话。那边江老爷子又问:“会画画儿吗?”
者功力深厚;另幅稚嫩拙朴笔迹潦草,竟像是小娃娃涂鸦般。
这两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自同人之手。
江封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难得有些赧然:“那是以前大概五六岁时候给爷爷写祝寿礼物,能认得出来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爷爷,您怎还给挂起来啊,要挂也挂后来写得好啊。”
啊呀真是在男朋友面前丢人。
江渟渊乐呵呵跟余火道:“五岁半时候写,还没上小学,萝卜头大点儿人,铅笔还拿不稳呢,非要写毛笔字送给。‘福’字‘海’字笔画又多,写出来胡成团根本没法儿看,怎办呢,他拿铅笔照着书先把轮廓画出来,然后当成填色似,揪着毛笔点点往里头蘸墨,哈哈哈哈,张字写完手上脸上沾全是墨水儿,哎哟都能把人笑死。记得当时还拍照片,待会儿找出来给你看看。”
“会点。”书院众师兄弟中,大师兄擅山水,三师兄擅花鸟,七师兄擅人物,十师弟擅白描,只有他各个都会点,又各个都不大精通,因为这事还被师父说过回“六窍俱全,其
又转头看向江封:“这样儿挂着多好多有意义啊,至于写得好,你有写得好吗,练这些年都是有形无神,还好意思说。”
江封觉得挺委屈,装模作样低低哼唧两声。看得余火眸子里全是笑意。
江渟渊走到书桌前,桌子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紫毫鼠须字排开,悬挂在青瓷笔架上。问余火:“会写大字吗?”
余火点头:“会点。”
老爷子眼中又多几分赞叹,铺开张宣纸将位置让给他:“来,写两个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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