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染一见报纸,脸色就落下来,似乎还有女生在交头接耳。她的脸因为羞耻而涨得通红。佰草轻轻摇她,别这样,你该为妈妈祝福。
爸爸来找她了。
染染。爸爸含笑,染染,最近还好吗?
她觉得委屈,又不愿表露。爸爸说,听话,要对妈妈好一点。
爸爸带她去逛街。她毫不客气,闯进淑女屋,见到乖巧的衣裙就果断买下。爸爸微笑着付帐,还帮女儿提包。她又走进书店,爸爸好脾气地跟在后面帮她抱大捧的书。司机要帮忙,爸爸摇头拒绝,要司机先离开,他想与女儿独处。
傻孩子。佰草噗嗤笑了,也许你和你妈妈性格都很像,她担心你不理她,你又担心她不要你,这两种心思遇到一起,自然生分。乖,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理解妈妈。
初染也笑了,但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他似乎什么也没有。
不。佰草微笑,他有你妈妈的感情,这就够了。
初染枕着佰草的手臂,好了,不说啦。反正我已搬出来住,随他们去好了。
她站起身,突然脱掉鞋子,光脚在江岸上用力奔跑。细软的白沙摩挲她的脚掌,脚踝。她高高仰起头,月亮照着她明媚的脸,宛如盛开的莲花。
爸爸问她想去哪家餐厅。她突然累了。有什么意思呢。这样疯狂购物,无非是让爸爸更安心,让他觉得已经对女儿尽力。而她要的远不止这些。爸爸给不了她。爸爸已经离开。爸爸已有另一个孩子。那个男孩,她在照片上见过,眉眼与她有着惊人相似的地方。男孩该是十岁左右的模样,正是最会撒娇最惹人欢喜的年岁,不知道爸爸会怎样宠爱他。这时候,她心里涌起难抑的悲凉与屈辱。爸爸对她是在施舍。
她扔下手里的东西,冷冷说自己想回学校了。爸爸也不坚持,在
佰草也跟上去,踩着她的脚印用力奔跑,就像当初,在小镇中学的操场上一样用力。江水拍打江岸,温柔且清脆。佰草闭上眼,耳边是流动的风声,而眼前,竟是家程暖然的微笑。她长久沉溺于这温暖的幻象,不愿自拔。
颓靡
初染没有参加妈妈的婚礼。那个与她同样高傲倔犟的女人接过芬芳的百合花束,对宾朋记者展颜微笑。她的微笑使她高贵的婚纱礼服包括价格不菲的首饰黯然失色,更不用说她身边的男人。
这场槿安城历史上为数不多的豪华婚礼似乎告诉人们,林氏集团总裁的前妻过得非常好,事业爱情双丰收。她是个打不败的女人。
次日槿安晨报晚报上都有大幅版面介绍这场婚礼。媒体似乎受过恩惠,极尽溢美之词祝福这高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