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在讨论他们的大事,佰草不去打扰,每天回家就静静回到房间做作业看书,不让爸爸妈妈操心。温书到半夜,饿了,就自己去厨房热一个面包或者煮一碗红豆粥。到周日下午,她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也不需要妈妈陪伴。她是独立的。有时候妈妈会给她削苹果,她就会
钻到佰草怀里撒娇。
夜里,佰草又一次把信翻出来,蜷在被窝里看。毕竟还是有暖暖温情在的。她伏在枕头上给他回信。她说,我很好。你也好吗?我记得当初的时光,那么美好,没有丝毫忧伤。可是我们都长大了。长大了,就没有那么快乐了。或者说,我一直都不是个快乐的孩子。唉,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的人都很陌生。我关心的那个女孩似乎从来不懂得珍惜我的关心,似乎我生来就该对她好。而我自己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无论怎样,我总不会和她生气。我真的很想回青绵,我也很想喜艾,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她一口气写了很多字,一冷静下来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写出这么多话来呢?赶快把信纸撕得粉碎,重新摊开一张浅紫的有薰衣草香的笺纸,端端正正写下:我很好,你也好吗?
他们就这样不紧不慢保持着通信。三中离一中并不甚远。有时候他会到一中来找她。他是羞涩的,站在二班门后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叫她。她也知道他来了,可她却也不想去见。于是装做不知道,一次次地错过。
他成为她一个遥远的寄托。她什么都可以跟他说,烦心事,小秘密,不知所云的话。因为她没有把他带进生活。所以她没有顾忌。而他错误地理解了她的心意。他觉得自己与她的感情不同一般。他一日日沉溺,而她一日日清醒。她清醒地意识到,没有谁可以取代沈家程在她心里的地位。她无法释怀,她只有独自埋葬这一切的心事。
父亲准备投资一个大项目。
自从弃医从商后,他一直在做医药方面的生意,所向披靡,很快打出陈氏的品牌。父亲是一个果断坚定的人,脾气也很大,与祖父性格完全不一样。回青绵老家时,祖父有时候会劝,无论做什么,人的性情一定要温和一些。而父亲只是含笑不语。
祖父叹息,我说的话,你一定该记着。
父亲也有些迷信,他拜神佛。每次做重大决定,总会虔诚许愿,捐不少香火钱。家里亦供着观音。
这一次,父亲依旧要去惠兰山的寺庙祈祷。佰草很少过问父亲工作上的事,但从父亲严肃冷峻的表情中可以推测,这次父亲投资的项目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