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绵镇老屋子木头床上,彼此说着细碎话。暮春植物清香缓然浸过来。月色很好。院子里栀子花影投在窗帘上,宛如瓷器上描着青花,有些瘦,温润幽微。夜气氤氲。初染向佰草回忆有关那个男子点滴细节,仿佛在交付曾经所有心事。她青春,她爱恋,她寄托,她过往。她声音渐渐低下去,已成为个人呢喃。那个世界,仅仅属于她和他,无论怎样,都无法交割清楚。两个有着相似内心女子,彼此看见彼此心事,彼此感知彼此疼痛。
次日清晨,初染即悄然离开。此后,她们再没有相见。
再后来,家程母亲旧病复发,再无挽救可能。佰草极尽所能照顾她,陪侍在侧。彼时家程已创下自己事业。佰草亦获得留校任教资格。家程母亲弥留之际,将佰草手放到家程手中,溘然长逝。这刻,佰草失声痛哭。
母亲说,家程,你直是个聪明孩子。这多年,佰草直默默在你身边,她是个值得你生去爱孩子。有她在,就放心。她才是你生命里人。你娶她,就可更安心地做你要做切。
佰草终于等到这刻。她终于把这份多年苦恋修成正果。她终于可以看到他对她笑,终于可以穿上嫁衣,终于可以接过他花束,终于可以与他交换婚戒,终于可以在他怀抱,终于可以和他天长地久细水长流,终于可以夜半时分静静看他轮廓俊朗脸颊,终于可以和他过烟火寻常柴米油盐生活。终于,终于可以。
而自己也会为自己设置许多禁忌。说话定要温柔,不能生气。定要先于他起床,梳洗完毕就准备早餐。定记得吃饭时细嚼慢咽,动作文雅优美。要把最好面展现给他看,不让他看见她瑕疵与斑点。
他对她无微不至好,也许是因为母亲临终托付,也许是初染有心叮嘱,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他,她可以微笑着跟朋友谈起他,哎呀……他啊,脾气很好,也很忙。但很顾家。顶喜欢喝煲汤……孩子?等等吧,们说好要个女儿,还要个儿子。儿子跟他姓,女儿跟姓……
从什时候起,自己也变得这样琐碎俗气?脸小妇人满足与安心。其实不过是她自己假想与幻觉。和他在起,她只是感觉他客气,那种疏离客气,不瘟不火,不急不徐。她不再奢望更多。她现在所拥有,已经足够。
她相信,有日,那个叫林初染女子,终究会淡出他生活他记忆。只有她,才会是他心头那点朱砂痣。她完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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