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在医院急诊入口前面停下。
付
车费下车，
边朝里面跑边打Lyle
手机。照他告诉号码，在八楼间儿科病房里找到他们。房间里面总算不像楼下急诊大厅那样灯火通明，Caresse坐在小床上面，眼睛哭得通红，身上全是吐出来东西，精神倒还不错。Sandy正在给她
管隔几十米距离，还是相信自己看到她眼睛下面挂着那朵泪珠。
上车，Nick问：“在上海玩得开心吗？”
“累死。”回答，“Caresse满十八周岁之前，再也不带她出去。”发下这样狠话是有缘故：飞机上，除睡着时候，这个小朋友没有刻是安生。如果碰上气流不能离开座位，就得给她唱歌，讲故事，陪她看动画片，把情节解释给她听；而飞行平稳时候，她就非要不停地从机头走到机尾，再走回来，跟看到每个人灿烂地笑。总得陪着她吧，结果，从上海到纽约有半路是走着来。
回到家里，洗澡，上床就睡着。做梦做到Caresse下子变得很大，到幼儿园去接她，然后两个人又到游泳池里，穿着夏天衣服，Caresse穿套可爱极小比基尼游泳衣，唯遗憾是梦里面光线不像夏天，总是暗暗，有点冷。不知道几点钟，被电话铃声惊醒，心惊肉跳地爬起来接电话。为不吵到Caresse睡觉，只在客厅放部电话，铃声在卧室里听起来很轻，可能响很久，直没听见。
“你去哪儿？为什
没开手机？”是Lyle，接起来就是这句，吵架语气。
被他问得有点蒙，外面天已经黑，墙上钟走到两点二十分。“在睡觉。”回答，“半夜里还能干吗？”
他顿下，换种比较礼貌口气：“Caresse发烧。们在医院。”
立刻清醒，问他：“哪个医院？现在怎样？体温几度？”
“东七十七街上那间，个小时之前量是百零三度……”
“马上就到。”没听他说完，挂掉电话，用最快速度拿钱包手机，随便披件运动衫，就冲出去。已是凌晨，路上没有什车子，路朝北面跑去，直到拦下辆过路出租车。上车坐定，就在手机上换算那个听起来很吓人华氏度数，换成摄氏度也要接近三十九点五。快到豪斯顿大街时候，才发现自己穿件很薄白汗衫却没带胸罩，只能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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