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陈昭。琯琯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脑子里自动地拼凑出一张单眼皮高鼻梁、唇线微厚的男生模样,顺便又想了想俍歌的样子,今晨降温了,她便在那身玫瑰红的织锦短旗袍外披了件针织的深铁灰开衫,下面是贴腿而下的修身长裤,恁得妖娆动人。这俍歌,人去多时,婉转的嗓音好似还在空敞的小院子里轻轻回旋,琯琯的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发觉的苦涩的笑,又缓缓顿住,她想起来,方才的这个陈昭走路全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跟葛栖迟一样。
那日葛栖迟来清屏,也是那样静静地站在琯琯的身边,高大的身子遮了半壁日光。琯琯觉得冷,睁开眼来,葛栖迟正抱着双臂无声看她,逆光使他的眼神异常深邃幽黑,因而加深了沉默的含义,琯琯一时有了错觉,他是为她而来?只不知葛栖迟这样静默地端详她有多久,她懒散的姿势,拂脸的乱发,琯琯忽地羞恼,他素来都是如此,来来去去没有招呼,凭着自己高兴。在这点上,俍歌和葛栖迟真是天生一对。
俍歌是琯琯的合伙人,清屏小筑的另一个老板。当时琯琯在这个叫清屏的小镇与俍歌相遇,都是行事不羁的年轻女孩,一拍即合地决定共同出资开间小小的客栈逍遥度日。这样的故
那天清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逆风行走得非常吃力,怎知那竟是漫长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路。在已启程的旅途中,有迂回和停顿,但从不白费。看到一句这样的话:曾经为接近你而作出的努力,终于让我抵达另一处风景。
不辩白,不诉求,不纠缠,不痛哭。沉默是我们和命运对峙的姿势。
只要风再起来的时候,你还在身边,与我共对长夜灯火。
——题记
葛栖迟走后的10月,秋意渐浓,琯琯坐在院落里换着位置追逐气息垂危的日光,可即便通通晒在身上,也不能觉得暖。她像一张画卷松垮垮地躺在竹椅上,素颜倦倦地承接着光线,不用睁眼也可感知,倏忽之间,那些光线就变作薄凉的影子。
有细碎的脚步自影中走来,是俍歌的声音,琯琯,这是新来的网络推广。
琯琯像只猫懒洋洋地翕开眼睛,视线只落至来人的膝盖以下,泛白的牛仔裤整齐地卷着边,一双干干净净的运动鞋。这打扮,想来是附近大学里出来做兼职的学生,站姿是略微紧张的笔挺。招网络推广是俍歌的主意,琯琯嗯了一声,合上眼继续晒太阳。细碎的脚步又往外铺去,俍歌和那人的对话蜿蜒传来:
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陈,叫陈昭。
这名字听起来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