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刚开始很不好,每天傍晚,我都会坐在家门口,想象他会走进来,或者给我打电话。只有出来,在路上的时候,我才会不这么想。也许慢慢就习惯了。”
我没回答。此时我的父亲好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不仅是在距离上,在内心也是跟我恍如隔世。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事实上,我甚至怀疑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我并不是因为父亲而踏上旅途,这点跟拉瑞不一样,但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又是因为父亲而旅行。我之所以穿越美国,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要脱离以往的生活,脱离父亲对我的期待,脱离他长久以来带给我的阴影。但此刻跟拉瑞坐在一起,我又忍不住在想,如果从此再也见不到父亲,我又会作何感想呢?
我们的旅程很平静,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拉瑞谈到了父亲去世对他的影响:“我感觉灵魂都要被撕裂了,我需要时间来恢复。”
“祝你成功,拉瑞!”
所有人都是去拉斯维加斯的,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就这样,我跳进一个叫拉瑞的人的车子,离开了金曼。消防队的朋友们告诉我,只要走到高速公路旁边,把手一挥,很快就能搭个便车。当然,这么做是违法的,但是在金曼,超过一半人都是搭车上下班的。
“金曼是一座非常友好的小镇。”确实如此。
“很多车都是去‘罪恶之城’的。”拉瑞说,“大家都去那儿过周末。”
“你赢过吗?”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欢迎来到拉斯维加斯”的招牌。一眨眼功夫,我们就进入市区了。
我在富有传奇色彩的幻象酒店(MirageHotel)门口下车,跟拉瑞道别,转身走进酒店。
拉斯维加斯的确是一个富有魔力的地方。一进赌场,你的想法就会变得不一样。极富节奏感的音乐和灯光开始将你包围,现实世界逐渐远去。这就像是一个虚拟游戏,你很清楚自己的身
“我?”拉瑞大笑道,“哦,不。我从来不赌。我去那儿是为了吃自助餐。”
哦,自助餐。当然。这是美国,一个富饶的国度。什么都不缺,食物更是遍地都是。一想到这儿,我就感觉饥肠辘辘,拉瑞旁边放了一包薯片,我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再瞄几眼的话,你的目光都能把它烤化了。想吃就吃吧。”
“拉瑞,你真是个好人!”
他大笑起来。聊了几句之后,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在逃避内心的苦闷。他父亲最近刚刚去世,他开车上路,是为了寻找内心的平静和灵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