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汽车停到周宅门口,阮萝黏在周之南身上,两人紧贴着调笑上楼。梅姨哑然失笑,只觉得年轻人心思她猜不透,前几日还各走各谁也不理会谁,今日又恨不得生在起。
卧房里,明灯未点,只床边昏黄台灯亮着。她嫌原来幽绿台灯老气,换个镶珠玉翠石,还挂着流苏坠子样式,周之南直说浮夸。
却也任她把原来那盏扔进库房。
此时喝醉不是周之南,而是阮萝。晚上气氛浓烈,她被陆汉声半是诓骗着喝杯白,小姑娘头回喝,坚持到快到家才开始失神智。
…………
周之南点点头,走样式般给阮萝介绍,“萝儿,这是永昌银行陈老板。”
阮萝手揽旗袍披肩,手主动伸过去,脆生生道:“陈老板好,周萝。”
周之南轻笑。
两手相握,陈万良为她周姓未敢多摸。黏在她身上眼睛也错开,因他此时尚未喝多,理智写满。
“沈程两家结亲可谓是今年上海滩段佳话,不知周老板什时候定下?”
阮萝抬手捂嘴,“你可小声些,人家大喜日子,你在想着怎处理人家岳丈,真真没个边际。”
可人前大老板模样某个小气不要脸之人,注意力又放在阮萝说“人家岳丈”四个字。
他扯下她手,握在手里抚摸,却让阮萝觉得背后发凉,“人家是谁?”
天呐,阮萝个白眼。
“周之南,小赤佬。”
“周之南,想不想要呀?”
他喉结滚动,“想。”
可下秒,阮萝歪着倒下,稳稳枕在枕头上,眯着眼睛几乎要闭上,嘴里咕哝两句他也听不清。偏她自己做孽,看人燥热。
周之南站起身松松领带,犹豫如何自处。
骤想起她在车上时,
阮萝作娇羞状敛下巴,任周之南揽着,给足他周大老板面子。
周之南笑意更浓,“明年罢。”
“好好好,到时定要去。”
面子上要做滴水不漏,“那酒水定备足,同陈老板喝个畅快。”
场面和气融融,阮萝差点相信大上海当真如此温情太平,可歌可泣。
她学梅姨平日里在家数落送菜小厮语调啐他,听周之南忍不住笑意。
“回家再同你算账。”
两人正蜜里调油,陈万良凑过来,上次周之南生辰宴上他几乎没怎见到阮萝,这下要来主动攀谈。
“周老板,这就是你小女朋友喽?”
他放在阮萝身上眼神带着打探,因阮萝身形窈窕,看起来便是副柔弱可欺。可你不能不看她那双眼,那双眼带太多神,断不是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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