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挪梳妆台前软椅到床边,上面铺着她特地选针织薄毯。不知何时,周宅越来越多小地方被改变。他向老旧,同样地毯要买十块八块放在库房,脏坏就换,日日都是同样。
就那坐在椅子上靠着,担心她半夜醒叫不到人,又不舍得上床同睡,怕不小心碰疼她。
本就娇人儿现在当愈加呵护小心着。
差不多清晨第声鸟叫响起,阮萝苏醒。睁眼就看到靠在床边男人,仍旧是昨天那身衣裳,衬衫已经褶皱,胡茬也生出来。
她伸手触碰,把他唤醒。
周之南乍醒。
此时厅里只剩他个人,留盏台灯昏昏暗暗地照着亮。起身把披肩叠好又搭在原处,他揉揉眉头,关台灯,放轻脚步上楼。
遇上刚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擦微湿鬓发李清如。
“哥。”
他点头,低声道,“萝儿她……”
陆汉声见他这幅样子,又是觉得他没出息,又是心疼。
从前做生意也遇到过挫折或是麻烦,谈崩事儿不知多少。他周之南也是凡人,都是步步摸爬滚打走出来。
想不到最后教他变软弱是爱情。
所以呐,爱真可怕,人人都要变寿头。
听着李自如下楼,陆汉声作个嘘声,周之南就那蜷缩着姿势睡过去。许是今日在外面玩整天,加上晚上恼人事,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周之南睁眼倾身向前,他仰着头睡,又起太狠,时间有些晕眩,人便跪在地上扶着床。他待眼前那阵黑过去,胡乱地抓她手,握住才放心。
房间里壁炉烧刚好,她手暖乎乎。看着周之南狼狈样子,阮萝没忍住笑出声。
“哥上来没说两句话就又睡下,应是还虚着。让他跟汉声回家,宿客房,照应她更方便。有事再打电话就好。”
他自幼待李清如便是如同亲妹妹,摸摸她头,扯出个笑,“你辛苦。”
李清如无声上前轻轻抱抱他,没再说话,回房间。
进主卧,阮萝素着小脸,嘴唇也发白,静静躺在那,仿佛因失血过多而濒死那般。
看得他心颤。
而阮萝睁眼没两分钟,答着李自如问题就又睡,仿佛从未醒过。
扯沙发边搭着披肩,散开当毯子盖在周之南身上。那上面还带着阮萝身上气味,因而他恍惚梦到,阮萝跪在沙发前,扯开他遮脸掌,为他擦掉眼角流淌几滴泪。
还笑盈盈地嘲他,“周之南,你这是唱哪出儿啊?”
是满口北平味儿化音,又在勾弄他心弦。
伸手想捏她脸蛋,扑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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