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用棉签擦着贺丞掌心伤口,说:“给过生日?”
没人搭理他,贺丞把头枕在椅背上,调整个舒服姿势垂着眼睛看着他为自己清理伤口。
“都忘,没想到你年年都记着,今年这个生日过真是……惊心动魄。你但凡提醒句,就想起来,怎这大脾气摔这套杯子。这是什材质?碎比完整时候更亮。”
“……月光石。”
听着都很贵,楚行云不禁看眼满地残渣,摇头叹气,心疼不已。手上动作愈加轻柔撕开张创可贴贴在他泛着血丝伤
起来烧心,他在冷热两极天里茫然僵立会儿,忽然手把肖树手里蛋糕拿走,说:“你别上去。”然后手提着猫,手提着蛋糕,又进电梯。
电梯往上升时候,他脸逐渐变得血红,甚至有些抬不起头。早该猜到,贺丞今天这反常举措,定事出有因才对。还以为他是闲来无聊抑或时兴起溜着自己玩,原来从头到尾不用心只有他个。
他怀着抛妻弃子负心汉般歉疚回到717号门前,房门虚掩着,还是他离开时样子,室内光透出来,好像正在翘首企盼迎接他归来。
楚行云深吸口气,像是已经走很久样,兜兜转转徘徘徊徊又回到老地方。他把门轻轻带上,看到贺丞坐在餐厅,脚下是碎地水晶。贺丞累似瘫坐在椅子上,把脚随意搁在水晶渣上,两条胳膊垂在身侧,闭着眼睛,眼镜被摘下来摆在桌子上。几缕柔顺刘海轻轻垂在他眉毛,睫毛在灯光下投落道阴影,整个人像是安安静静睡着。
楚行云走近些才发现他右手在流血,细小血珠顺着指尖源源不断滴在水晶碎片上。像是水晶罩里开朵朵鲜红玫瑰花,有种很脆弱很纯净美感。
他连忙把手里东西放下,熟门熟路拿出急救包,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把他手抬起来寻找伤口。
楚行云抬起他手才发现,他手里还握着几块碎片,伤口就是被碎片划出。
他把碎片从贺丞手里拿出来扔在地上,抬起头去看他脸,才发现贺丞不知什时候已经睁开眼睛,正低头看着他。
楚行云本以为会在他眼中看到怨恨,看到悲伤,但是没料他目光会如此平静,如此柔和。像是狂风,bao雨惊涛骇浪后细雨斜阳,岁月静好。
楚行云看着他脸,忽然笑下,边笑边摇头,貌似亲眼目睹场特别幼稚特别荒诞,特别孩子气闹剧,气不起来,只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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