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空想到此地,伤感病又发。
“啊啊!可怜两年来没有睡过个整整全夜!这倒还可以说是因病所致,但是远隔在三千里外女人小孩,又为什,不能和在处享乐吃苦呢?难道们是应该永远隔离!难道这也是病?……总之是不好,是没有能力养活妻子。啊啊,你这车夫,你这向道谢,被怜悯车夫,不如你吓,不如你!”
在门口灰暗空气里呆呆立会,忽而想起自家身世,就不知不觉心酸起来,红润眼睛,被所依赖主人看见,是不大好,因此就复从门口走下来,远远跟那洋车走段。跟它转弯,看那车夫进胡同拐角上间破旧矮屋,又走上平则门大街
有个朋友和们闲谈着走,觉得不费力些。从自己这种经验着想,老是在实行浅薄社会主义,边高踞在车上,边向前面和牛马样在奔走同胞攀谈些无头无尾话。这天,本来不想开口,但看看他弯曲背脊,听听他嘿嘿急喘,终觉得心里难受,所以轻轻对他说:
“倒不忙,你慢慢走罢,你是哪儿车?”
“是巡捕厅胡同西口儿车。”
“你在哪儿住家吓?”
“就在那南顺城街北口,巡捕厅胡同拐角儿上。”
“老天爷不知怎,每天刮这大风。”
“是啊!们拉车也苦,你们坐车老爷们也不快活,这样大风天气,真真是招怪吓!”
这样路讲,路被他拉到寄住寓舍门口时候,天已经快黑。下车之后,数铜子给他,他却和说起客气话来,他边拿出条黑黝黝手巾来擦头上身上汗,边笑着说:
“您带着罢,们是街坊,还拿钱?”
被他这样说,倒觉得难为情,所以虽只应该给他四十枚铜子,而到这时候却不得不把尽所有四十八枚铜子都给他。他道谢,拉着空车在灰黑道上向西边他家里走去,呆呆目送他程,心里却在空想他家庭。——他走回家去,他女人必定远远闻声就跑出来接他。把车斗里铜子拿出,将车交还车行,他回到自己屋里来打盆水洗洗手脸,吸几口烟,就可在洋灯下和他妻子享受很健康夜膳。若他有兴致,大约还要喝二个铜子白干。喝微醉,讲些东西南北废话,他就可以抱他女人小孩,钻进被去酣睡。这种酣睡,大约是他们劳动阶级唯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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