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坐在她对面张矮凳上,如实道:“想和您聊聊您丈夫案子。”
栾云凤看着他问道:“你是什人?警察吗?还是记者?”
庞律师正欲替纪征开脱,就听栾云凤凄惨地笑声,道:“算,不管你是不是来找新闻记者,现在那些警察已经把丈夫忘,只要还有人记得丈夫就行。”
说着,她用力抹把脸上泪,“你想问什,尽管问吧。”
纪征打开手机录音功能,道:“需要您回忆当时发生车祸全过程,任何细节都不能遗漏。”
你添麻烦。”
“没有没有,那咱们走吧。”
海强干货店分为里外两间,外间布满货架,里间是间面积小小房子,只搭简单灶具和张铁架床。
纪征跟在庞律师身边走进里间,里间空气昏暗,小小窗子投不进多少阳光,空气中飘蹿着类似于食物隔夜后散发出复杂又难闻气味。
身黑衣栾云凤坐在床边低头垂泪,她头发蓬乱,身材枯瘦,四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像个寡居多年老妇人。
栾云凤喝几口水,缓口气,脸上带着浓稠哀怨和凄凉,气若游丝道:“4月15号早上8点,和海强去给城里家酒楼送货,那天酒楼要办婚宴,这是笔大生意。和海强早早就从店出发去酒楼,按照厨师单子配货。货单上有几样干菜们店里没有,们跑好几个菜市场才配齐,然后就给酒楼送过去。当时后厨里没几个人,海强见他们忙不过来,就帮忙给他们搬货打。本来们上午就可以回来,结果直折腾到下午三四点。从酒楼出来,们找个馆子吃点饭就往家赶。海强本来想带去买衣服,但是那两天下雨,担心到晚上路更不好走,就催着海强回来,现在想想,还不如在街上逛逛,晚回来会儿,就不会——就不会——”
栾云凤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捂着胸口无声地嚎啕,似乎随时会昏厥过去。
纪征把水杯推倒她面前,没有劝阻她,等她自己发泄会儿。
栾云凤渐渐止哭声,张开五指捂着脸,始终
庞律师搬张凳子坐在她对面和她谈几句,委婉地说起她拖欠律师所费用。
纪征在里间看圈,在床头矮桌上看到个星期前中级法院下发判决书,以及红皮账本上写着拖欠律师事务所律师费。
栾云凤从床铺底下摸出张银行卡,手指在银行卡上摩挲几遍,流着泪交到庞律师手中,抬眼,看到纪征。
“你怎又来?”
她还记得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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