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翘着腿,把文件搁在腿上,看着文件又瞟他眼:“知道为什找你吗?”
彭家树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跑什?”
“,以为你们是来要债。”
夏冰洋盯着他看两眼,冷着脸说:“放屁——抬头看,抬头!”
任尔东指指墙角:“那儿。”
彭家树很自觉地蹲在墙边,埋着头,双腿分开,臀部悬空,做出蹲坑姿势。
但从这种姿势来看,这人就是坐过牢。看守所里警察和监狱狱警都让犯人采用这种蹲姿,因为这种姿势极其不雅,且极其难受,乃至是种很羞耻姿势。但凡有些廉耻心人都会被这种蹲坑般姿势抹杀掉自尊,被攻克心理防线。
夏冰洋从会议桌下拽出来张椅子放在彭家树面前,坐在椅子上,双肘撑着膝盖,弯下腰看着彭家树。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彭家树长相。
掉!”
任尔东忍着笑把他扶上车,道:“好好好好好,你前脚瞎,后脚就毙。”
回到警局,任尔东见彭家树光着膀子露身鸡零狗碎小伤,还淌着鼻血,怕被人看到再引起麻烦,于是脱掉外套蒙住彭家树头,扯着他往办公楼走。
夏冰洋还在头晕,逞强不让人扶,站在门首下掐着腰眯着眼睛看着任尔东两重虚影:“东子,你肩上怎扛个粽子?”
任尔东搂着彭家树肩膀正往办公楼走,闻言看看彭家树被外套包裹严严实实脑袋:“这他妈是个人头!你不是真瞎吧?”
彭家树慢慢抬
这是名二十六岁年轻人,长着蜡黄圆脸,圆中带方,五官很说过去,他垂着眼,下半张脸抹层鼻血,半张着嘴,露出两颗沾血红牙,喘吁吁地用嘴呼气。
“你是彭家树?”
夏冰洋边问着,边回头对正在打印文件娄月挑挑手指。
很快,娄月把六年前桥洞藏尸案资料和彭家树档案送到他手中。
对话出人意料顺利进行,彭家树很快回答:“是。”
夏冰洋揉揉眼皮,还是看不清,连忙跑到法医室看眼睛。
任尔东带着彭家树上楼,考虑到彭家树此刻衣衫不整且身上带伤,担心把彭家树领到审讯室引起这栋楼里多双耳目不友好猜测,于是把彭家树带到办公室。
没过几分钟,夏冰洋回来,手里拿着冰袋按在额角,脸上戴着墨镜。
任尔东嚷道:“不是吧,真瞎?”
夏冰洋用脚踹上门,道:“吴老说半个小时内别见光,缓会儿就好。”边说边在屋里找彭家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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