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励励……”苏明理说,“我无法欺骗我自己!他家再怎么样总比我家好吧!”
“不能以捐款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爱心。”我表明我的观点,是辩驳,更像是希望。
余震时不时地发生,起初还有些心惊,次数太频繁,大家也觉得无所谓了。
又一周过后,鲁老说:“我们不能总沉浸在情绪里。未来是向前的,大家要调整自己,转入正常的学习生活。”
她是如此理性的人。常让我们收敛慌乱到措手不及的情绪。这也是我们不喜欢她的原因。可是我们又倚赖着她。
我想了想,计算这个月必要的开支,捐了两百。
苏明理搜肠刮肚,冒着日日吃榨菜的风险,捐了一百。交钱的时候,她不无悲戚地说:“我爸知道了会把我吃了……厂里捐款,他只捐了
五十。”
感叹自己的处境之余,我们把目光投向了班里的阔少们。
柯冉果然大方,两千元钱眼睛都不眨。芋头的一千五,放进捐款箱就走了。章子腾的一千则捐得百转千回,让人想起慢处理的镜头。他生
安全可以保证。”
听到这里,我觉得我们真是站在阳光下了。这一面阳光普照,大地焕发生机,那一面却已经冷了。那些边远学校的领导,也许是太苦了,
但终究是太狠了——个别腐败分子贪污修建教学楼的公款,那么多学生的命。
学校举行了哀悼仪式。
广播里播放着《感恩的心》。我们学习手语,站在操场上默默地合着音乐。我头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画面,每个人都低着头,没有调侃,
这个时期,迈克鲁斯的英语课每况愈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对英语越来越缺乏热情。迈克鲁斯手舞足蹈,引不起我们一点学习兴趣。他在讲台上焦躁地来回踱步,寻思是不是地震给了我们太大刺激的缘故,差点儿要给我们做心理辅导。
其实不是这样。很多事都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他对人对事每每带着
来就是为了表演的。
女生捐得温柔。白丽一千,宁小宇八百,艾利亚九百。
最后,轮到李松和王励励。都是五十元。
我和苏明理相视无言。
“李松家不是很富裕。”良久,我说。
没有矫作,忘却了矛盾,忘却了繁杂,而这种安静居然发生在日日聒噪的校园。
浮躁叛逆的时代,我们也有和谐。
纯粹的是我们的感伤,杂糅的是捐款的种种。
“能读这所学校,各位同学家境都不会太困难。”老师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希望大家踊跃捐款。我们老师约好了,都捐出自己一
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