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等我?”
“不是,在等车。”苏明理很直接地说,“我们打算研究班上同学家里的车子。”王励励也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我站着不走了。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王励励关注起自己手中的安踏提袋来,里面塞满了衣服。
“像我这样的天才,国家理应拨款培养。要保证我的生活质量,我才能有所创造啊!让我像现在这样步行去赶公交车,像什么话!我
尔后,医生就如何疏导情绪、如何与父母理解沟通,对芋头进行了一番长达三个小时的指导。其间,芋头频频点头,颈部酸痛得快要麻木。
“怎样?有没有什么启迪?”一走出咨询室,芋头他爸炯炯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
心里的悲哀是见光死的。
“很有启迪。”芋头说。
“以后,会听话了?”
“在我这里,你不用说好听的话。只用说真话。”她的笑容带着麻醉般的晕眩感,“说真话吧,我会帮你。”
芋头说:“好吧。爸爸,你先出去。”
芋头的爸爸愣了愣,有点恼怒似的,将椅子往芋头身边拉近了很多,“有什么是不能一起探讨的!我应该了解你的情况才是!”
芋头快疯了。那瞬间他决定,待会儿一定不要开口。一开口就会被反驳,被反驳了就会被改造。与其被改造,不如从头至尾保持沉默。有
些时候,他也会相信沉默的g,m。
“对!”芋头猛地一点头,又一阵酸痛袭来,那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稍不留神就会从脖颈上滑落下来。
那之后的一天,我们在冷饮店见面,芋头谈起他接受心灵拯救的经历,百感交集。
“说白了,心理能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生活方式与现实不协调罢了。”芋头说,“可是这个医生的独到之处就在于,她能在任何一个没
有心理问题的人身上发明出问题。所以,结局是,他成了我爸的女友,彻底解决了我爸的问题。”
散学典礼结束,离开学校。我走到半路,遇上了苏明理和王励励。他俩站在路边高大的柏树下,四处张望,像在等待什么。
可是,医生却说:“让孩子一个人在这儿吧。这样,他才会敞开心扉。”
孩子。多么温柔的称呼。芋头背上一阵发麻。所幸他爸听从医生的话离开了这里,他心里才多少有些安慰。
“我不想听爸妈的话,不想学习,只想玩。”芋头狡猾地说。他想,语言越复杂,越陷入黑暗的泥沼。与其在深刻的模糊里两两相拼,不
如说些简单幼稚的,大家都好过。
“我很能理解你。这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