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呢？那呢？
他
遍遍
重复喃着这句话。
直到眼里光彻底熄灭，像是被人抽去
灵魂。
然后他开始发抖，整个身子都在抖动，手脚在抖，牙齿在抖，五脏六腑都在抖，他仿佛被铺天盖地大雪淹没，浑身上下找不到丝暖意。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和绝望，唯爱他奶奶死去时，被姑父毒打时，被姑姑讥笑责骂时，被明妍冷落严惩时，都没有现在这样害怕。
明烨怔好会，身体才猛地僵硬，他眼眶瞪大，双目里是无尽茫然，颤着声音问道：
“那呢？”
“你？”光膀子绑匪蹲下来，捏住他脸，哼笑道：“周家太太说她可就个儿子，哪知道你是谁种？”
个儿子。
他不敢置信，胸腔剧烈起伏，眼睛开始模糊，感觉呼吸都要断去，喉咙涩哑如被炭火滚过，再次不死心问道：“那呢？”
候。
侥幸期待和紧张在他心里疯狂盘旋，如把尖刀绞着他心脏。
他在心里遍遍告诉自己，妈妈定会救他，妈妈能给姑姑五十万他抚养费，就定能出五十万救他回家。
只要能回家，继续睡阁楼饿肚子也好，继续被打被骂也好，他都毫无怨言！
时间分秒过去，明烨焦急等待命运审判，他脑内甚至开始出现啸鸣，还有幻觉，幻觉里明妍将他和周嘉洛接回家，两人起扑进她怀抱，他们坐在蔷薇秋千上，欢声直上云霄。
他胸口像漏风墙壁，冷风不断灌进来，呼啸着，尖叫着，告诉他……
随便处置。
声音飘忽不定，倒像在问自己。
那呢？
谁来接回家？
有人骂咧句，抓着他脖子从柜子里拖出来，往地上狠狠掼几下，骂道：“妈听不懂？周太太意思是，可以随便处置你！”
额头在地上嗑出血，脸颊被砂石割破，耳朵里尖锐鸣响，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痛，只是胸腔里有头巨兽，在疯狂啃噬他心脏，大口嚼着，鲜血淋漓。
不知道过多久，直到他胃痛都快没有知觉，他听到他们在说：“周家派人拿钱过来！”
他双眼瞬间燃起明亮光，急忙唤醒昏睡过去周嘉洛，轻声道：“洛洛，回家！”
然后他看到绑匪走过来，辉哥揪住周嘉洛头发来回晃晃，周嘉洛疼惊醒，开始大声尖叫。
明烨瞪向辉哥，吼道：“你别动他！”
辉哥讶异看向他，嗤笑道：“你还护着他呢，他可不是你，人周小少爷现在要被赎回家。”说着将周嘉洛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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